成逆时针。”
秦屹忽然不想直接将原因直接告诉她，他微微往前倾身紧紧看向她，眸光清亮，“你再看看？能看明白吗？”
他声音莫名蛊惑。支虞低头又看了一遍，水流还能画反？
这算什么错误？
支虞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平板电容笔，决定不与秦屹计较：“行行行，你批的画稿，你说错了就错了。”
话一说出，她愣住了。
这场景似曾相识。
记忆瞬间将人拉到那个遥远而喧杂的课间，老师让同桌互相批改假期预留的试卷。
她给秦屹的试卷一一订正完，心情很好地撕下一张便利贴，在试卷中间夹杂了一朵很逼真的手绘素描小红花。
而秦屹批改的她的试卷，满是鲜红的斜杠，连证明题的笔误都给她画斜杠……
气得她甩了笔。
“行行行，你改的试卷，你最牛。你说错了就错了！”
那个时候，少年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却还不忘危言耸听：“马上要高考了，你考不上，是不是也要怪阅卷老师？”
而如今……
四目对视，成年的秦屹似乎并没有想起那个遥远的片段。
他伸手将滚动的电容笔拿起来。修长的手指反扣着电容笔的笔杆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不要无理取闹！”
“在北半球，龙卷风和水流自发所产生的的漩涡方向都应是逆时针！”
支虞被这么一敲，也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水流，龙卷风，藤蔓的生长方向，好几个关键词同时涌入脑海，这些似乎都存在南北半球的差异。
她双手托起脑袋，沉默下来，愣怔地看着画稿上的水流和倒影。
她画画的时候完全没想这么多，顺手便画出来了。秦屹未免看得也太仔细了吧！！
电容笔被修长的指节摁进了棕色的皮质笔套内。
他慢条斯理的，有些强迫症一般将桌面上的一切东西都收拾整齐。
平板的屏幕暗下来，一片墨色之间倒映出支虞托腮发呆的阴影。
几缕碎发凌乱地落在耳边，看起来莫名失落。
秦屹视线停留在眼皮底下的丸子头上，轻笑着伸手抚过方才用笔杆敲打的地方。
语调软下来：“不必有这么大的压力，又不是要你去考试。”
灼灼热意从额头漫开，支虞掀起眸子向上，不满地睇了一眼，润泽的红唇微微嘟起，似乎想反驳，但还没想好反驳的论点。
表情却不自觉的勾人。
秦屹手指停顿了片刻，四目相对，他目光深深的，忽然又屈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支虞瞪了一眼：“你打上瘾了？”
秦屹当即收回手，站起了身，走到窗边。
玻璃窗被推拉着往外斜斜支开，带起一丝凉风，吹散了燥热。
窗外下起了雪，天色趋近混沌的阴暗。
秦屹倚靠在窗边，屋内一阵寂静，他捻过手心的温热，揉了揉眉心。
支虞惊呼：“下雪了诶——”
她情绪倒是出来得快，一看下雪，语气都欢快起来。
“天气预报说了好几天，终于下下来了。”支虞站起身，凑过去，看着窗外纷纷扬起的雪花，惊喜不已，紧挨着秦屹从窗边往外探。
男人原本要关上支窗的手停在了原地，他虚抚着窗沿，手抵在她额头上方，惹人心烦的热源骤然凑近，引得他身形僵直。
窗外的路灯在一瞬间点亮，映照着漫天的落雪，路边青松冷冽，整个世界像是像是一个硕大的水晶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