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杀死我,不用担心。”
看着他轻松躲过数发子弹,纽特和露娜也没再劝说什么,有些时候塞拉修斯固执起来,并不比纽特好到哪里去。
最后一道铁丝网在英军的怒吼声中被撕碎,他们突破了德军的第二道防线,身后全是牺牲者堆叠的尸身。
在雨中,凄凉肃穆。
露娜回头看了一眼那位泰勒亲信的少校,他神情倨傲的站在军队的后方,看着尸山血海神情居然有些愉悦。
像是在欣赏自己预定好的赫赫战功。
她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太好了,纽特,我们终于冲出来了,晚上回去我想喝点朗姆酒!”塞拉修斯激动的对着纽特喊道,他将手中的匕首塞进口袋,将背上的步枪换了个位置端在手中。
纽特点点头:“虽然我不爱喝酒,但是晚上回去,我和忒修斯会陪你喝一点。”
塞拉修斯笑着向他翻了个白眼:“纽特,你真是——”
他的声音在茫茫雨幕中戛然而止。
子弹径直从他的太阳穴穿过,射入地面腥臭的血水之中,只留下两个可怖的血洞。
在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后悔。
当时应该跟忒修斯耍耍小性子的。
应该等苏茜做完手术出来的。
给她一个拥抱,亲吻一下她的额头。
应该郑重的做个道别的。
因为他没法回去了,
希望他的女孩未来也要幸福快乐。
希望战争能够早日结束,
不要再有人失去爱人、亲人了。
塞拉修斯望向纽特的瞳孔已然失焦,泪水还没能流下就消散在雨中,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倒在了一片冰冷的血泊之中。
刚扯出的一点笑容凝固在纽特的脸上,他浑身像中了石化咒一样僵硬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塞拉修斯倒在眼前。
嗓子像被哽住了,他用力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发出了晦涩难听的声音。
“塞利——”
他小声的呼喊着好友的名字,但是没有人能给他回应了。
那个会笑着说自己绝不会死的男孩,就这样草率的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永远都没法知道,那没说完的后半句话是什么了。
声音、色彩似乎都离他远去,他跪倒在地上,伸出的手却没敢去触摸挚友。
耳中只有尖锐锋利的耳鸣声,脑子里像有一根锐利的丝线将大脑拉扯得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这一刻,死亡在他的眼前具象化。
他绝望的明白了。
他十九岁这年结交的人生中唯二的挚友,塞拉修斯·科尔曼。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