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小巷早有传闻,你姚侍郎要求所有商贾一个月之内必须将宝钞捏在手中,不准花出去!”
“如今应天府市面上居然看不到一张宝钞。”
“这也算是发行吗?”
“姚侍郎,你能控制大商贾一个月,难道还能控制他们一辈子吗?”
姚哲再次加大声音,显得自己气势雄浑:“你诬陷,你诬陷!”
“这是朝廷,不是坊厢街头。”
“朝廷说话要讲证据,假如市井流言也能当真,那我们不如直接都坐到老头老太太身边上朝得了。”
“他们的消息可灵通的多。”
欧阳韶道:“那市面上怎么一张宝钞都看不见?”
姚哲反驳:“你不是说有什么公理,劣币驱逐良币吗?”
“宝钞由朝廷发行,代表着皇上的信用。”
“吾皇从滁州而起,南征北战,所过之处兵稍精,食稍足,民稍安,相比蒙元皇帝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蒙元中统钞崩塌,不代表我大明宝钞就会崩塌。”
“那些商贾有感于皇上天恩浩荡,都将宝钞贮存了起来,这难道不行吗?”
“或者他们早已经花了出去,小商贾百姓也将宝钞保存了起来,这正是我大明朝廷在万民心中的地位!”
“也是立万世之功根基!”
“货币论中有一句话我至今还记得,纸币本质就是信用。”
“上次朝议,你上来就将宝钞比喻成中统钞,金朝宝钞,前宋交子!”
“难道在你心中,皇上的信用就和妥妥帖木儿,海陵王,宋徽宗一样吗?”
“你居心何在?”
欧阳韶气急说道:“别人都说姚侍郎有一张伶牙俐齿,今儿我算见识到了。”
“可结论别下的那么早,你能控制多长时间?”
“等宝钞真正流通出来如果和你现在说的大相径庭,那会你又该怎么解释?”
姚哲问道:“你可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欧阳韶向前一步,两人几乎快鼻子贴着鼻子,气势都没有丝毫的减弱。
“我没有说过皇上的信用和宋徽宗那等昏君一样,可百姓之心有如滔滔江水。”
“蒙元中统钞刚刚崩塌,百姓已经受过一次伤害,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傻子也明白。”
“宝钞和中统钞在制度上又没有任何区别,无法兑换,无法交税,以出钞为便利,以入钞为忌讳。”
“商贾无法交税他们便不会要,小民拿到花不出去,只能烂在自己手里!”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损坏皇上的信用!”
“难道你就视而不见吗?”
姚哲骂道:“你胡说,你胡说!”
他早就想好了,今儿必须把欧阳韶斗倒,把套在自己身上的那个枷锁去掉。
至于宝钞贬值的问题,小民懂什么是非啊。
他们只要看见官员被杀就会欢呼喝彩。
到时候抓住几个商贾,再从户部挑一个官扔出去,就说他们勾结谋利处死便是。
自己不仅完成任务供应了军需,还给皇上和百姓面子上一个交代。
这就足够了。
至于小民和小商贾利益受损?谁在乎?
当年皇上鄱阳湖大战需要二百条船只,李善长造了三天才造出五十多条,差的远呢!
胡惟庸直接发出悬赏,说是只要把船送到安庆府他就会花十倍银两将其买下,江浙商人闻风而动,结果船去了就被扣下!
鄱阳湖大战赢了,胡惟庸升官发财,这就是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