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要说宝珠自私吧,可这个年代女子以男人为依靠,也是正常的事情,何况宝珠还委托了孙妈妈照顾孩子,并留下了赎身钱。
李慧便在鹂春园住了下来,足足待了半月有余,期间也见过袁宝儿几次,只见这小妮子出落得越发标致了,腰肢纤堕,骏憨多态,想着再过几年,袁宝儿不免还是要入宫伴驾,李慧不由叹了口气,心道‘命运这个东西,难道真的不可以改变吗?’这一刻,李慧的唯物主义精神都不由得有了些许松动。
不过李慧还是没有等到何必出现,李慧算了算何必离开已有月余,估摸着这会没有回来,莫非是已经穿越回去了吗?心内狐疑,想着何必之前跟崔府的人亲近,就派人去崔府打探消息,看能不能联系到何必,一样还是一无所获。此时账已查完,李慧也将自己该收的银两全都入袋为安,就没有再继续等下去的道理,便与孙妈妈道别。
孙妈妈极力挽留,但挽留不住,只得道:“我知仙姑并非常人,但听说现在外面的世道不太平,延安贼帅刘迦论自称皇王闹得很凶,又有扶风的贼帅唐弼,虽然规模不如刘迦论,但离咱们大兴城近,仙姑一路上还是要小心些啊。”
“谢谢妈妈的提醒,妈妈自己也要小心,眼看着这世道就要变了,妈妈还是早做打算,这生意吧,也是时候收手了。”李慧隐讳的提醒道。这次过来查了账收了款,李慧就没打算再做之后的生意,日后是赚是赔都跟她没有关系了,只是这话却没有跟孙妈妈讲。
孙妈妈却不知日后历史走向,此时听了一愣道:“仙姑您方才说什么?世道要变了!?难道隋帝……”
李慧笑笑,没有回答,只道:“妈妈您只需听我的话就是。”说完也不再与她多说什么,手中马鞭一扬,‘驾’的一声,催马而行,不一会孙妈妈便再也看不到她了。
孙妈妈良久方才回过神来,暗自嘀咕道‘想来仙姑说的多半是真的吧,我也老了,经不起折腾了。’
却说李慧离了大兴城,十里之后,就再也没有繁华之像,一路上只见破败不堪,哪里还有昔日盛景。连年的征伐高丽和叛乱,使一片大好山河变得满目疮痍。李慧不由叹了口气,继续往楼观台赶去。
这一路上只见田园荒芜,断墙残壁随处可见,甚至白骨露于野,尸体都横倒在官道边上。李慧有心将尸骨掩埋,无奈一路之上所见过多,难以一一遮掩,也只得视若无睹。好在一路上没有碰到官匪等众。一来算是运气,二来也是李慧谨慎的原因。
单身行走江湖,李慧秉承的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的理念,骑的不是什么高头大马,只是普通的骡马,又将自己扮成男子模样,穿得也是再平常不过,行路时还不忘用无人机开道,见到危险自然知道提前回避,这才能一路平安到了楼观境内。
入了山区,李慧忽然想起才穿越过来时遇见的小虎一家,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想来村子里没有山匪作乱,现在日子应该能好过一些吧?于是便骑着骡马往小村赶去,一来叙旧,二来问问现在情况。
哪知道到了村外,触目所见不由一惊,小虎所在的村庄虽然不富裕,但村中鸡犬之声相闻,茅屋瓦舍掩映,也还算是一个安详的小村,可此刻看去,却是残垣断瓦,一派破败景象,不要说鸡叫了,便是连犬吠都没有听见一声。
“这……”李慧万没想到小村既然成了这般景象,忙按照记忆中的位置,往小虎家寻去。远远看去,小虎家的草屋倒塌了一半,屋顶的茅草也是稀稀拉拉的,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样,门前的柴篱笆没了踪影,屋前原来的菜地现在大半也长满了杂草。只稀稀疏疏的种了一点蔬菜。
若非李慧耳朵尖,还能听到屋内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当真就以为这是一处荒废的农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