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像花在春日里绽放。李马克不敢眨眼,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见了。
这八年来有太多话堆积在心里,快要把他淹没,可再次见面的时候,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你现在还好吗?”
短短一句话,蕴含了十年以来所有的爱与悔。
声线极为颤抖,像是一根快被压断的名为理智的弦,下一秒就会崩掉。
面前的女孩一如当年,好像在他的记忆里就没有长大过。她微微一愣,向前了几步,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低头看她,他好想摸摸她,好想抱住她,好想疯狂地亲吻她,好想告诉她,谢谢你曾照耀过我短暂的少年时光。
执着的从不是海,是看海的人,这一次李马克站在雾里,连自己也看不清了。
西子脸上依旧是笑容,她没有说话,抬头看着他,李马克在她眼中看不到自己,却看到了许许多多被岁月掩埋住的他们的曾经,一件又一件小事。
某一个冬夜,罗渽民提了一箱酒来宿舍找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坐下来一瓶接着一瓶灌,李马克截住他拿酒瓶的手,眼里藏着警告,心里却在心疼这个弟弟,心疼他清醒之后才意识到,却挽救不了的无力感。
他明白那种感觉,他也正在经历着。
罗渽民似乎是喝酒太急,一下子就醉了,说了一大通前言不搭后语的胡话,后半段频繁的提起她的名字,说得越多,难过越多,到最后,在梦里无声流泪。
而李马克,想要用酒来稀释他刚刚听见的信息,一瓶又一瓶,但意识愈发清醒。
渽民说:“刚认识的时候,就算我们一起玩,西子却总是和你说话,看你的次数也是最多,我那时还以为她喜欢你......”
这话似乎重重地往李马克心上撞,撞裂开墙面,掉下细节的碎石块,他依次捡起放在手心里看,才发现了那些他没注意到的细节,随之呼吸困难,大脑一片混乱,脑海里线依次连接在一起,浮出了一个答案。
西子曾经短暂地喜欢过他,但那点喜欢被李马克公平对待每个人的原则给消磨掉了。
西子想要的,一直都是偏爱,她想成为心上人的那个例外,可李马克那时察觉不到,也做不到。
如今他可以做到了,但却再没有见过她了……
但她现在就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他伸手隔着虚空描绘着她的轮廓,一下又一下,想要牢牢地记住,再也不会忘记,她用脸蹭蹭他的手,他感受不到脸颊的温度,心里早已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惟有在梦中,他才是真正自由的。
【你记得我,我就在。】
她的面容随风隐去,她被人真心爱过,消失殆尽也不会觉得遗憾。
李马克慌了,想不顾一切把她留在身边,却落空了,睁开眼睛,视线以内什么都没有,只余满天落花飘舞在天空,他翻开手一看,是一朵浅白色的小花,安静地躺在手心之上。
——
这是什么?
元西子起初不明白,但刚刚亲眼所见到的一切让她明白了些什么。
这是她死后的世界吗?
她只是看了一个人的世界之后,好像她身上的光更亮了一点,难道要看完所有的世界,推开所有的门吗?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她忽地加快脚步,去寻找着一扇又一扇的门。
——
罗渽民BE分线:
【我不想那么快忘记你】
失去的那一刻其实没有很痛。
是偶然走过你与她走过的路,再次去做有她参与过的事情。无力感如潮水般涌来,万事万物都在告诫你那个人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