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狸对看一眼，点了点头。
方秀兰很客气地请我们坐下，又给我们倒茶。
“这些都是外面的实物，你们可以放心。”
我盯着她看了会儿，猛然反应过来，匿身佛虽然可以藏人，但并不能让人长久居住在此处啊？
“秀兰，我，我冒昧问一句，你，是人吗？”
她看起来还是人的气息，只是这气息中似乎还夹杂着别的东西。
“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方秀兰转过身，半张侧脸对着我嫣然一笑，“贵人，你喝口茶，听我说完吧。我也想知道，我，还是不是人……”
“我是江浙人士，小时候，家里很清苦，五六岁我就被亲生父母卖给了一位有钱人……那人我称他为义父，他是专做这类生意的，养了许多与我一样的小女孩……”
“他给我们穿好的，吃好的，教我们唱歌跳舞，名义上送我们进入娱乐圈……实际上等到我们大了，再把我们送给一些有权有势的人，来获得商业上的报酬……这大概就是古时候说的‘扬州瘦马’吧……”方秀兰语气淡淡地笑了笑，满是嘲讽。
“现在想起来，那时我过得还算不错的生活……我十五岁的时候，开始做商业接待，我
运气不好，第一个主顾不喜欢我这个类型，嫌我太弱小，选了义父死对头献上的成熟女子，义父很生气……”
“第二次，愈加可笑，那主顾喜好龙阳之风，当夜就把我完璧归赵的送了回来……一连这两次，我害得义父丢了生意……他对我升出了厌弃之心……那周围的人，对我也愈加不在意起来……我便趁着他们不注意逃了出去……”
“我逃出来的那天夜里，身无分文，也没有任何证件，正巧有个跑江湖的戏班子收留了我……那班主教我唱戏，待我极好……”
“我以为，我是遇到了好人了，不料，过了两三年，我稍微有名气的时候，他借着一次酒醉抱紧了我，说要跟妻子离婚娶我……我吓坏了……”
“我忐忑不安的地在戏班子呆了几天，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班主老婆，令我没想到的时候，那个女人跑到戏班子大闹，大骂我是狐狸精，勾引她老公……我就这样，被赶出了戏班……他们把我的钱财都扣下来，只给了几件衣服……”
“我也想过去找工作，自力更生，可是我没有证件，有些艰难，又遇到些不怀好意的人……之后有一天，心灰意冷的我走进了一间破烂的庙宇…
…”
“大约是老天爷的巧合，那庙宇供奉的是狐仙！”
狐仙庙宇？
我和阿狸互相看了眼，问道：“那，狐仙庙宇真有狐仙？”
方秀兰点了点头，“是的，那里面真的有狐仙……”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没地方去，才走进了那地方，我一进去，发现庙里头有个小小的狐狸石像……我想起这些年的遭遇，不觉跪在了狐仙面前，祈求她的庇护……”
“没想到啊，狐仙，狐仙真的出来了，她飘在半空中，像是一团白色的影子……我有些害怕，她却说，她可以帮我……”
“我想逃走……可外面还是瓢泼大雨，狐仙嘲笑我，你能去哪里呢？你把我召唤出来，不就是因为你无处可去吗？”
“我停住了脚步，我想，她说的是对的。我鼓起勇气问狐仙是不是真的能帮我，她告诉我，只要我跟她缔结契约，她就能护我一生，保我衣食无忧，不再受人欺凌……”
方秀兰说到这里，停顿了，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我们静静等了半晌，她才转过头微微一笑，“我同意了……狐仙给我了一座大房子，还有好看的衣服……她却没让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