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在旁边视若无物般喃喃自语、原地打转的话,谁看都觉得有些渗人。 随着拍摄进程日益推进,还是有几个大胆的女孩和凯瑟琳保持着稍近一些的关系,但饰演牧师家黑人女仆蒂图芭的演员查莱宁·伍德拉德仍然和别人大声八卦过,认为凯瑟琳的不合群已经过些过分了。凯瑟琳没有理会——丹尼尔除了拍戏时说台词,戏外连和导演都没怎么对话,每天闷头在木屋前做木匠活,或者种地,总不能因为她没有种地而是晚上待房间里自己排练,就有错吧。 极偶然的时刻,她会回想詹妮弗的话。 现在想来,詹妮弗也是在对她asliht,只不过话术更为高明,她无法当场否认——詹妮弗平常能搞定的可是麦当娜那样的女人的脾气,把她这个年龄小上十几岁的女孩唬住岂不是手到擒来。 但对于应付她的“名利地位论”,现在有个好例子摆在面前呢:丹尼尔论样貌,照样英俊得惊人,论性格,凯瑟琳在他面前都得算狂热的社交分子。他甚至认为演员不该在戏外接受任何采访,“一旦你知道演员私底下穿什么颜色的袜子,下回表演时,你一定会情不自禁下意识地分散了注意力”——凯瑟琳认为自己可还没做到这个地步呢,但丹尼尔仍然是享誉全球的最好的男演员之一。 真正影响凯瑟琳决定的其实是恐惧。 她的外祖母当年何其风光,不管是因为制片厂的公关,还是《彗星美人》双女主导致的分票,《绛帐海堂春》确确实实带给了她一座奥斯卡小金人,让她在那一年胜过的对手是贝蒂·戴维斯这样的天才女演员,相信在那一刻,她一定觉得自己被上帝眷顾,享有了最好的一切。 然而转瞬之间,一顶间谍的帽子和她与生俱来的的俄罗斯血统就毁了她的一切荣光和努力,世界上最困难地就是证明清白之人的清白,因为在证明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被泼上污水,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何况她失去了最黄金的几年时间,当她在明面上摆脱FBI的检查和广播影视行业的□□时,一切已经晚了。焦虑和恐慌拖垮了她的身体,让她在43岁便香消玉殒。 凯瑟琳喜欢表演,她三岁明白什么是表演后,她就爱上表演了——可她畏惧表演之外的事,她宁愿缩在那个安全的小窝里,自娱自乐地演自己喜欢和有挑战性的角色(尽管她不愿意承认自己这是在胆怯和退缩)。但如果她对好莱坞的表面风光没有迫切的需求,却要承受被轻易摧毁的身心代价的话,那她宁愿不去深刻尝试。 她回过神来,今天是她的杀青时间,但拍完这一场戏之后(也就是阿比盖尔陷害黑人女仆蒂图芭的那段,也难怪蒂图芭的演员不喜欢她,因为她看过自己那段表演,她指着蒂图芭巧言令色地编造谎言乃至狂笑着动起手来时确实很吓人,而且拍完了也不和她们交流,难怪不讨人喜欢),她仍然停留在原地,并不打算这么快离开——因为她要旁观丹尼尔那场绞刑的戏。 现在想来,《严酷的考验》的灵魂人物其实还是约翰·普洛克特。阿比盖尔的邪恶放荡其实也是为了塑造约翰的复杂性。他有阴暗的一面,因为他曾背着生病的妻子和阿比盖尔偷情,但他同样有正直伟大的一面,比如这场在绞刑架下为了保全清名不惜赴死的悲愤狂喊。有时候,凯瑟琳也确实羡慕男人拥有的机会之多,因为像这样细致入微复杂多面的角色,永远是男性占据大多数,而她的阿比盖尔是个陪衬,是约翰的黑暗面,是他升入天堂前接受的烈火般的考验。但就算是这样的角色,机会也是不多的,她当然珍惜。 她聚精会神地站在人群里。 当腐败好面子的丹弗斯让清白无辜的约翰在认罪书签下名字后,还逼迫他将它粘贴在教堂门口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