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君依旧保持着节奏敲门。
声音如常，语气平缓。
“在！何事？”门内传来毫无感情的声音。
这声音正是白日那族长的。
只不过白日里那族长的声音总是温和的尾调轻扬的。
似乎一副好脾气模样。
而这寒夜中他的声音冷漠，带着点死气沉沉的凉意。
孟怀君正了神色。
“我有一个同伴叫贺皖玉，不知怎的，于今夜在我们这部落中走失，我想问问族长可否看见过他？”
孟怀君问道，语气分毫未变。
而那屋中声音却是蓦地变了调子。
“你说你的那名同伴叫什么？”
察觉到那族长的情绪不对，
孟怀君掩下眸中疑惑。
还是规规矩矩的答。
“贺皖玉。”
“你说他叫什么？”
“贺皖玉。”
这个名字，哪里不对？
“他叫什么？！”身后发出零星的重复，与门内那族长的声音重叠。
孟怀君还是答：“贺皖玉。”
“他叫什么？！”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大，音调也越来越阴森。
像是死人在呐喊。
有橙红色的光芒从身后传来。
孟怀君回身看去，依稀能在大片的映红了寒夜的火光中看到几张熟悉的脸。
这些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都是那神将部落的族人。
“他叫贺皖玉，你们见过他吗？”
火焰在寒风的灌溉下，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像加了助燃剂一般随风摇曳，越烧越旺。
孟怀君的声音落下，随后这群族人的声音夸张而又杂乱的叫嚷起来。
“见过！见过！”
“贺皖玉，盛誉！是那个家伙！”
“是那个叫做盛誉的家伙！”
“是他，是他！”
“我们当然见过！”
一张张脸在火焰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像披了一层画皮，疯狂的脱落着。
随后是它们的脖子，身躯……
它们骨白色的牙齿一张一合。
齐齐的叫着贺皖玉的名字。
声音从微弱一点点大到尖锐刺耳。
仿佛要冲破天际。
孟怀君被他们包围在中间。
身后的冰门大开。
里面出现一只跟这群怪物一样的骷髅。
他的身上还披着那族长的衣服。
只不过那衣服的胸口破开了一个大洞。
里面骨白色的肋骨清晰可见，
根根分明。
它一半隐没在黑暗里，一半出现在火光下。
空洞洞的眼眶对着孟怀君的方向。
“杀了他，杀了他！”
它们将孟怀君团团围住。
“为什么你不变？为什么你是正常的？为什么？为什么？”
“他是人！是人！我们杀了他！杀了他！”
孟怀君被吵的头痛。
抬腿就要向距离他最近的怪物身上踹去。
众目睽睽之下，孟怀君向前走了一步。
随后他停住了动作。
这一刻，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动作格外迟缓。
周围的怪物越来越向他靠近，包围圈越来越小。
他们张嘴说话期间，孟怀君仿佛能闻到一股冲天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