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但眉眼弯弯,白色的口罩后面似乎挂着温柔的笑。
段尚依也很听话,一言不发的和爸爸他们跟在何项衍的身后,他们刚走出门,就看到门口聚集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
不用想,是全副武装的何项衍吸引了他们的注意。而从他那一身就很容易想到,跟在他后面的那几个肯定有疑似病例。
何项衍带他们走到做CT的地方,和科室的人刚交代完几句,放在手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何项衍一边签字一边歪着脑袋把手机压在肩膀上,电话是唐老师打来的。
“又有几个从汉梧回来的人过来了,你那边交代一下就过来吧,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嗯。”
何项衍挂了电话,便转过身把几张单子给他们,“听到他们喊你们的名字就可以进去了,一个个来,结果的话半个小时应该会出来,那边的机器可以把结果打印出来,然后把结果带过来。”话音刚落,他便低头看着医院的微信群里发来的消息,头也不回地走了。
后来那一家人的结果怎么样,何项衍也不知道了。他走到半道就被叫去开会了,唐老师那边,医院也派了其他人去帮忙了,等他回来时,那一家人也早就走了,他估摸着段尚依一家应该是没事的,不然也不会放他们回去。
除夕夜的晚上,何项衍是在医院的办公室里度过的。
小县城的夜空是克莱因蓝色,星星点缀了整个夜空,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在医院外响着,透过窗口,何项衍看着那烟火,如同夜空中绽放的朵朵礼花,不知为何,他的心情有点复杂。
在遥远的故乡汉梧,和他一样的人都在医院里忙得不可开交,连和亲人在一起的通话的时间都没有,而他却在这里躺着休息,着实有愧于心。
他缓缓闭上双眼,脑里浮现了自己刚考上临床医学系时的画面。那时候,他还觉得自己是领父母之命而当医生,整日过着无所事事的日子,靠着自己的天赋异禀,将知识牢牢记住。他,对当医生这种事情,明明一点概念都没有。
但看着确诊病例的数字一点点往上升时,他的心也揪了起来。一种难以名状的难受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铃铃铃——”电话惊醒了睡得迷糊的何项衍。
他伸手去拿手机,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带着刚睡醒的的慵懒和暗哑的嗓音接起电话:“嗯?”
“何项衍,快起来,第一例出现了。”唐老师在电话那头严肃地说着。
何项衍停下揉眼睛的手,猛的从沙发上弹起,有些惊愕,“什么!”
“我马上下来。”何项衍抓着沙发上的白大褂,发了疯似的冲了出去。
他穿好防护服,站在病房门口探着脑袋,刚瞧见一眼,整个人便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他嘴角微颤,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想看清楚那个本市首例确诊病人的脸,但被唐老师拦住了。
“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挺震惊的。”唐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
何项衍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靠在墙边,低着头,两只手无力的撑在窗口。
怎么会是段尚依的母亲?
何项衍第一次有点崩溃,他缓缓蹲下,紧紧环抱着自己,不用想也知道啊,段尚依一家肯定也被感染了。
明明还信誓旦旦地告诉那个女孩要她相信自己。
真好笑。
“明天早上,你随车去他们家,带他们去隔离点,对了,那个女孩送到医院来,她之前发过烧,极有可能确诊了。”唐老师低着头看着失魂落魄的何项衍,果然受打击了,不过,这也是他必须经历的事情。
唐老师没有安慰他,只是继续叮嘱了他几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