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早餐准备得都很丰富,吴瞳只拿了自己右边的果蔬汁。
“白塔那里风景怎么样?”她问。
“视野很开阔,比那天你看日出的地方要更高些。”张骤在吃盘子里的三明治,“你没去过吗?”
吴瞳摇头。
“我应该去过吗?”
“王贵友说你每年冬天都来。”
吴瞳眉尾挑起:“没想到你这么关注我。”
张骤没回答她这个问题,把手里的三明治吃完。
吴瞳就把自己的盘子也推过去。
张骤从善如流,“谢谢。”
他从没那些叫人厌烦的忸怩,好看就是好看,要就是要。
吴瞳喜欢他这一点。
张骤把吴瞳的早饭也消灭殆尽,两人起身准备出门。
梅姐来的正是时候:“曼小姐,路上小心。”
吴瞳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叫住了梅姐。
“梅姐。”
梅姐进屋收拾东西的脚步一定,旋即转身。
“还有什么事吗?曼小姐?”
吴瞳眼角笑起来,声音也柔和。
“昨天晚上辛苦你了。”
“哪里的话,这些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吴瞳笑了笑,又说:“但我发现还是原来的格局比较好看,改回去吧。”
她话语轻描淡写,像是完全不知道昨晚梅姐干了几个小时。
梅姐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
吴瞳就盯着她。
直到她说:“……好的,曼小姐。”
吴瞳眼角笑得更弯了。
“我和你开玩笑呢梅姐。放着吧,但是记得,下次可别再乱放拖把了。”
吴瞳说完,就转身走出了院子。
难得的晴天,外面的光线照在她白色的裙子上,她走起路来并不快,但是身子玲珑,像一只翻飞的白色蝴蝶。
梅姐脸色由白转红。
张骤低声说了句:“先走了。”
转身,嘴角克制地扬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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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极致的暴雨,今早迎来极致的晴天。
太阳照射在张骤的后背,吴瞳的脸颊贴上去,像是枕在宽大的枕头上,干燥而温暖。
她没戴头盔,叫张骤开慢些。
山里已没几条好路,张骤也快不起来。
夏天的风吹得人想睡觉,摩托晃啊晃,晃得吴瞳闭上了眼睛。
好多年,她反复做那个梦。
梦里飞机失事,她和吴恒一起死无葬身之地。梦醒之后并未有什么悲伤、或是觉得不吉利。
她同吴恒讲这个梦,吴恒骂她神经病。
他后来常常说她疯了、神经病。吴瞳想,他养着自己,对他是一种折磨。她活在他的羽翼下,对她也是一种折磨。
梦总是停在深入的前一秒,她的大脑拒绝、也无能为力再想更多。
她有几天没吃药了,幸好现在是夏天。
张骤载着吴瞳一路朝西,往白塔的方向去。
住宅越来越少,他还路过了那天有人生病的赵家。
吴瞳一路上都很安静,她好像总是能在坐摩托的时候睡上这么一会。
约莫十点钟的时候,张骤把车停在了白塔的下面。
张骤没有起身。
她还靠在他的背上,身子的重量全部搭上去,但其实并没有多少。
张骤去拿自己的烟盒。
里面只剩下了三支,她抽了他几支?张骤已经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