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便也不同禧公子客套,今次是为查探市集出现伪.币一事。”范乾义板着脸实在不愿与之多言。
“竟有此事?”秦禧一拳砸在桌案上,“这是有人与本公子为难呐!”
范乾义让侍从将王举的证词与证物一道呈上,没开口。
秦禧见他不搭戏有些站不稳脚,又作那恼羞成怒的模样将两样东西仔细瞧了瞧。
证词倒还好说,一番言语他早就心中有数,倒是那几枚伪.币让他不知所措,各处瞧过似乎也不像假的啊!
不行,不能让人知道他统管铸币事宜连铜钱真伪都认不得。
一阵琢磨,秦禧默不作声放下,只等范乾义开口。
见他一番动作范乾义面色更沉,明晃晃地讥讽道:“老臣本想请奏让禧公子一同查案,而今看来还真是不必做这无用之事。”
“你什么意思?”秦禧也发起怒来。
范乾义吩咐另一侍从又呈上几枚铜钱,与之并排放在一处后摔袖离开。
“公子,后面几枚才是□□。”待人没了身影,手下拿起铜钱对比一番小心翼翼地回禀。
秦禧这才恍然大悟,老匹夫,竟是先拿真铜钱试探他!眼下如何是好,还想着推出几个均输官抵罪便是,如今自己一个失职失察之罪是怎么也脱不掉了。
“来人,去问问父王在何处?”他得去探一探口风,再谋后事。
前头范乾义出得南殿正向外而去与战英装了个正着,二人不熟,战英见过礼也就快步走了。
范乾义有疑,将步子放缓了些,没多久便有瑞王内侍官去传太医。此刻他反而没再多留,只让侍从想法子去探听消息。
回府途中,侍从追来,范乾义将那人拽上车辕,自己也随之坐在一旁,一番做派与平日大相径庭。
“如何?”
“大……大人,说是……说尊亲王让战大人将瑞王手下的府兵送了回去。”侍从跑得急,气喘吁吁地答。
“好容易收了的人马就这样送回去了?欠考量呐!”范乾义大腿一拍很是惋惜。
侍从歇息一阵,喘匀气继续道:“人是送还了,可战大人险些将瑞王府的库房搬空。”
“怎么讲?”
“说是让瑞王将这些时日的吃穿花费付给尊亲王。”
“哈哈哈,好,这主意不错!”范乾义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弯腰进入车内,“走,回府。”
侍从一头雾水,举起马鞭驱车离开。
……
这头战英宫复命,一箱一箱的金银珠宝全抬进了章台宫摆在战星云眼前。
动静不算小,战星云早早停笔端坐等着。
“让你去掏一掏荷包,你这是将府库都搬空了?”战星云笑着,颇为愉悦。
战英挠了挠头,憨笑一阵,“瑞王将臣拦在府外,臣气不过便自己去取了。”
“做得好。”战星云站起身,“朗观,你将这些财物入皇帝私库,本王先回府。”
“是,奴才遵令。”
闻言,徐安扶着殿柱爬起,缩着肩头跟在战星云身后先行离开,而战英还得回西乾门校场收拾行李。
战星云有意慢下脚步,徐安跟得也不算吃力,未传车辇,二人沿宫道步行向东秦门。
将要出章台宫正门,战星云停下,她立在原地转过身,遥望不远处巍峨的宫宇,静默地瞧了许久。
百官上朝下朝,历代帝王登顶又泯灭,风云诡谲实在繁杂。
“徐安,你今日初来秦宫,可还喜欢?”
“至高无上之地,奴喜欢。”他渴望自己也能在此立足,往后再不被人肆意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