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就像一台显微镜,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人人的自私和利己都被无限放大。
林逾静的离职原因是“自愿”抑或“其他”,对于这位人事专员的影响,无非是涉及到她自己的月度KPI,再间接或多或少影响月度奖金。
人事无言,办公室里落针可闻。
缓了片刻,人事专员再度开口,“如果你执意在离职原因上选择‘其他’的话,那我这边可能无法提供离职证明。”
林逾静平声,“你这样的做法不符合劳动法。”
她的语气很淡,几乎听不到任何情绪。
人事专员闻此,眉梢一挑,有情绪在她双眸中颤了一下,但转瞬即逝。
她再度直直望着眼前这个长相可称惊艳的女孩。
在去找林逾静之前,她按着离职申请上的员工编号,在公司的员工档案中调出了林逾静的资料。
工作照上,林逾静毫无攻击性的素净淡妆,低调的职业穿着,自然而然让人以为是唯诺温吞的性格。
而此刻,坐在面前的女孩,神情镇定,语气波澜不惊。甚至每句话却都据理力争,一针见血。
人事专员不得不承认,自己方才轻看了对方。她正欲开口说什么,林逾静打断她。
“接下来的离职流程我会积极配合公司,我希望公司也能尊重我。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自己有必要提前告知——刚刚从我走进办公室开始,我们所有的谈话我都用手机录音了。如果真的到万不得已的境地,我也不介意走其他流程来保护自己的权益。”
说完,林逾静拂了一下自己的半裙,站起身。
“你这边还有其他要说吗?如果没有,我就先走了,已经是我下班时间了。”
人事专员局促半瞬,“没...没有了。”
“好的。”
林逾静向她微微欠身,随后转身,推开门,径直离开。
从始至终,脸上都是不卑不亢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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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和江家的饭局,最终定在隔周的周三晚上。
除了原本说定的江家父女两,江重山的太太也一道现身。
江重山走在前,身上还是万年不变的黑色正装。
而身后的江轻舟今晚穿了一条改良后的旗袍,因为江太□□籍是吴城,认识吴城不少有真手艺的老师傅。
这一条定制旗袍不仅筋骨垂柔,那布料的颜色更是稀罕。
青瓷绿的缎子,深浅的绿意分明。从下往上打量,层次变化的颜色又似新研的青墨在水中晕染。
江轻舟从许家别墅前的门廊出拾级而上。
走动间,她身上的绿缎子摇曳,也宛若吴城小桥下潺潺蜿蜒的流水。
加上出门前,她被母亲勒令盘起了长发,形状圆融的发髻,规整绾在脑后。
任谁看,都是正儿八经的闺秀模样。
“江家那姑娘,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呢。”
许嘉屹一家三人立在在门廊处,赵安昀朝丈夫耳语。
许振岩点头认同。
她说完,目光朝身旁的儿子轻瞥。
见许嘉屹单手抄兜,低着头,心不在焉的样子。赵安昀微愠,轻斥,“嘉屹?”
许嘉屹回过神,跟着父母一块踱步,走下台阶。两家人又是一番你来我往的寒暄话。
“你好。”许嘉屹朝江轻舟点头,言语间的口吻与平日在其他商务饭局上无异。
“你好。”江轻舟亦是点点头。
又是一段台阶,许嘉屹侧过身让了一下,轻声提醒,“小心脚下台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