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艄公,常年载人渡河,每天往返涂江两趟,人很好,就是为人傲气,贪财了一些。”
老刘头说着,手腕一拍,砧板上黑扑扑的菜刀飞起,一手摁住面饼子,踏踏踏,刀剁得比马蹄疾。
“龙须面?”
吕平惊疑了一声,这样的手艺出现在江宁府的大酒楼不足为奇,可在这种地方,一口随意支起的路边摊位,那就显得不合常理了。
“呦,走眼了,这手刀工不俗。”
林动心中同样说道,就见老刘头用刀将细如发丝的面条铲起,往大锅中一撒,万千的银丝散开,宛如一朵花来,观赏效果十足。
“您这可是一手绝活呀,高人。”
林动有些心疑问道。
难道是意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有心谋害自己,对方没道理把这一手功夫,展示出来。
怎么可能人人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林动想不通自己的行踪,又如何会被其他人知晓,并布局。
要知道就连转道江宁府都不过是他在昨天,临时生起的主意,就算自己和马新贻安排的入京路线暴露了,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候着自己。
“哈哈,老朽我卖面十几年了,会点小手段能算些什么,倒是诸位大爷,个个气宇轩昂,才是真正的高人。”
小老头一脸讨好说道。
劈山圣母静静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
而吕小小则是目光笔直地盯着端出口的面碗上,汤水碧清,卷着菜叶,泛着油珠,猪油散落在千百根张开的游丝般面条上,眼神不禁亮了起来。
“一定很好吃吧?”
她心里闪过这些想法,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几人的早食很快就端了上桌,透着一股蔬菜的清香,郑东山颇为自觉地端起自己的那份,蹲到一边去吃。
老刘头架起的棚子颇小,就摆了两张不大的方桌,一张桌子坐两人大差不差,三个的话,就略显拥挤了。
所以,自认为低人一等的郑东山就打算到一边去吃,跟条狗似的。
“走啥呢?就坐这儿。”
林动一指自己边上的位置道。
“将军,坐您边上不好吧?”
郑东山小心翼翼道。
“让你坐就坐,别废话。”
林动一瞪眼,郑东山乖乖坐了过来。
……
“喂喂,我这儿,也能坐,伱们过呗。”
那背刀的汉子,连忙说道,还挺热情,迫切地对着屁股最肥的吕小小招手。
六人两桌,凑合着勉强也能挤得下去。
“将军,你对我太好了。”
郑东山抱着面碗,头埋着忍不住说着。
“好啥?让你坐着吃个东西就给感动了?”
林动思忖这小子是不是在演,这觉悟比赵二狗都高,赵二狗那狗腿子都演不出这样声情并茂的语气。
“你把我当人看。”
郑东山无比郑重地说。
林动心头微微有所触动,哦了一声,这年头自己能把自己当人看的就已经很不错了,若是还能够把别人当人看的,那的确是可以获得尊重。
“我爹老子,死得早,这些年受尽了冷暖,能活着实属不易。”
郑东山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说一些悲伤话题,脸上的神情,并不显得多悲伤,大抵时间上过去太久。
其实也能够想象得到,乱世当中,没了爹的孩子,孤儿寡母一类的,能有多凄惨。
这种母子在很多乡族是会被吃绝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