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约莫是车轮战了,简直比自己上场还累。杜雪衣叹了口气,强撑着站直了身。
“玉山姐,玄度哥有胜算吗?”贺喜一手撑墙,艰难爬起。
“绝不可能,玄度跟颜慧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杜雪衣自己也算是同玄衫打过不少交道的,玄衫剑派中的精英,除却消失多年的影姑从未见识过外,如今的宗主颜智敏和即将上场的新一辈翘楚颜慧都是她的手下败将。
即便如此,她尚且找不出玄衫剑法的破绽,应该说是剑法步法身法融为一体的剑法。她之所以能打败玄衫,全靠自己铺天盖地地进攻,丝毫不给他们施展独门剑法的机会。毕竟玄衫剑派能和杜雪衣手上双刀并列,定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除非他对玄衫剑派无懈可击的步法了如指掌......但只凭他,就算知道了也不行。”杜雪衣看着从容走上比武场,一脸无所畏惧的少年冷笑道,“刚他跟白练打,要不是人家故意放水,现在估计小命都不保了。”
“哈?刚才是?”贺喜睁大了眼睛。
杜雪衣右手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所以还是休息会吧,他赢不了的。让我好好想想吴少跟玄衫打,怎么才能赢。”
“那杜门主的映月双刀,不就落到玄衫的手中了?”贺喜满脸失落,“这样‘玄衫剑派,雪衣银刀’不就在全都在玄衫那了。”
“没办法。”杜雪衣耸耸肩,苦笑道,“但是映月双刀只是一把刀而已,不能代表杜雪衣,更不能代表什么江湖地位。”
她纵使心有万千不甘,却也实在想不出织锦能怎么逆天改命,将武林盟主和映月双刀俱收囊中。她本推测织锦会安排一个天降的后起之秀,或者起码是个小有名气的高手拖住颜慧,而今看来根本不可能。
就凭余玄度?笑话。
场上刀剑相击之声已起,杜雪衣嘴上说不管,眼神却没离开过余玄度。
一身黑袍的颜慧手中剑法一如既往地优雅,步法也一如平时眼花缭乱,但进退有道、首尾相接,不知是融合了许多奇门遁甲还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杜雪衣不懂、也不屑于懂的东西。
“玄衫剑派的姿势好漂亮,使起来跟跳舞一样。”贺喜忍不住夸道。
“玄衫走的就是这个路子,他们胜在剑法步法合一,这一套招式看似纷繁芜杂,实际上遵循某个定式,看似花里胡哨的动作其实没有一个浪费,环环相扣首尾相继,就等着你入坑呢。”杜雪衣叉着手娓娓道来,“但这也是他们致命的弱点。若是被中途打断,或是找出破绽,则一击即溃。这就是战胜玄衫的两个思路,当年杜雪衣就是走的第一条道,因为她也找不出破绽。”
“这么厉害。”贺喜闻言,本存有的侥幸心理也烟消云散。
颜慧的黑色长剑矫若惊龙,加上浑厚的内力作支撑,黑色剑影仿佛从四面八方裹着白衣少年。少年也毫不示弱,闪着银光的长刀舞出的招式不落窠臼,甚至连鞭法棍法都用上了。叮叮当当金铁相击之声不绝,身形单薄的他居然也能跟颜慧打得有来有回。
杜雪衣眉头紧皱,逆行功法虽算是取巧的功法,但是也需一定内力作为支撑,方才余玄度对上卫竹、白练时,他明显只凭招式、经验取胜,内力完全没展现出来。而今对上玄衫剑派这种内外兼修、天衣无缝的对手,余玄度不仅扛住了攻势,还柔韧有余。
明明这小子的内力在抚仙镇时还是个空空如也的破炉子,又是如何实现在短短时间功力大增的?
这边想不通,那边又冒出新困惑来。杜雪衣愈看愈发觉得长刀舞起来有玄衫的影子。虽说他将招式拆解打散,又同其他招式混在一起,用得可以说十分隐晦,但仍旧瞒不过眼尖的杜雪衣和坐在看台上的玄衫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