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半老的脸还能如此,也是难为她了。
钱老抬眼,手指蜷了蜷。
谈凤也实在嚣张,毫不顾忌直戳钱老心门。钱老向来不在乎什么信义道义,只是顾及杜雪衣不肯心甘情愿透露出心法内容。修习功法尤其是心法可非小事,若是练到一半再发现有差池,就为时已晚了。因此他盘算了一下,纵使只得到杜雪衣手上那全本的心法,就已经不算是赔本买卖。而如今双刀已经到手,余玄度也教训了,不再节外生枝似乎才是明智之选。
但经谈凤这么一撩拨,钱老不由得心中一动,贪念又起:这小姑娘没准还有其他的,掌法呢?其他功法呢?
见钱老半天没反应,谈凤嗤笑一声:“不会说钱老您还要跟他们讲什么信义、规矩吧?都是谁的拳头更硬,手段更毒罢了。信不信,我能让这小姑娘心甘情愿地将知道的全吐出来?”
谈凤一语说罢,钱老并未出言阻止,谈凤知他有默许之意,便朝杜雪衣走来,眼中毫无方才半点温存。
杜雪衣正要出言回怼,却被余飞景拉住。她登时会意,看来靠谈判是行不通了。
杜雪衣冷笑道:“钱老,你就不怕我带的刀也是假的?”
钱斌恍然想起适才只是在拿过来前确认了一眼,自己这头拿到后还未开匣验货,他赶忙着人取出刀匣。
打开刀匣的瞬间一声爆响响彻天地,继而整个刀匣炸开,双刀也被震得飞出,火焰冲天而起。钱斌眼疾手快一掌将罪魁祸首——还未全部燃尽的火药拍到一旁,而后又是一声巨响,整座山都为之一颤,头顶的瓦片掉了不少,烟雾充斥满整个正厅。
那是锁春坊贺来办喜事时用的火药,烟雾弥漫中,杜雪衣弯腰拾起恰巧落在脚边的短刀,还来不及感叹今日这非凡的气运,鬓边碎发就蓦地飞起,身旁人影早已不知所踪。
余飞景借着浓烟掩护,一掌直取钱老。钱斌耳朵一动正要出手,却对上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怀无。
余飞景在浓烟之中和钱老硬碰硬地对上一掌,整座山又颤了颤,满山梅花飘飞,方才摇摇欲坠的瓦片已是再撑不住纷纷掉落,门窗也都被气浪震得七零八落,在场众人更是被震得体内翻江倒海。
这一掌攻得钱老猝不及防,震惊之余,他实在想不通为何前日还被自己的人重伤的小子,功力竟然精进若此,而且还撇下那套蹩脚的刀法,换成了一套绝世掌法,这掌法配上这身根骨与内功更是锦上添花。
钱老目眦欲裂,怒道:“好啊,又被你小子给耍了!”
余飞景并未多言,双掌未停下半刻,他的武功在抚仙镇人人畏惧,但而今的对手可是全武林首屈一指的武学大家,自是不可大意。
杜雪衣眉头紧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钱老已经修到第五重,照着自己正确的路子走不应该只有这等实力,但而今看来还不如从前。另一头的余飞景却是功力突飞猛进,即使是练了自己那逆行功法,也定然不至于此。
她还来不及细想,谈凤一双留着长指甲的手已到三步之内,只听又是一声爆响,而后一股烧焦味在厅中散开。这番威力虽不及刚才那阵仗,但谈凤也不得不退后几步。
这也是贺来用来放炮仗的玩意,这类被自己斥为奇技淫巧的东西,杜雪衣平日里也不常耍,扔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将自己宽大的左袖烧着了,此时正慌忙用短刀裁去一截。
还是袖箭来得方便,杜雪衣正懊恼,忽见兵荒马乱之中,有一人拦在自己与谈凤之间,将要再次上前的谈凤逼退。
竟然是钱牧。
正厅中各处也厮杀起来,埋伏在暗处的人一拥而上,其打扮与旁人无异,将钱老的人杀得措手不及。杜雪衣瞧了瞧,有百花台的人,也有剑南道的余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