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征鸿此刻对皇上的态度,倒是这几日前所未有的恭敬。
“但就算留下证据,保不准过几天有另一道旨意把这道给废了。”杜雪衣言辞犀利,却不是毫无道理。
二人这一配合,形势当即反客为主。
国师见皇帝脸色几变,忙一步上前:“圣上——”
皇帝深吸一口气,听语气还能明显感觉到被他极力压下的怒意:“好,既然你们还有所顾虑,那朕除了写一道旨意,再赐你们一块免死金牌如何?”
这听上去确实是极大地让步,李征鸿正要应下来,却突然感到一只手正搭上他的肩。
“那我再来一条吧。”杜雪衣撑着李征鸿如今单薄的肩膀站起,仰头朝皇帝说道,“不过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就是提醒你们一声。我看你们倒是挺重视我们俩的,要不若是你们以后不信守承诺,擅自动我们的人,我们俩索性就反了。大不了真如传言那般自杀,看你们以后还怎么破局。”
皇帝和张闻京闻言,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李征鸿望着面色苍白却仍风华难掩的杜雪衣,眼底含笑,果然论胆大妄为,他这位娘子无人能出其右。方法看似直接,但每次都能让人措手不及。
其实虽然表现得极为不配合的模样,但自打知道是长公主和驸马之乱的余党后,二人便已决定帮大嘉朝一把。
至于原因,一方面是驸马一党当年起兵叛乱时的行径着实十分残暴,他们动起手来丝毫不顾虑平民百姓的安危,以至于当时被殃及的老百姓成千上万,仅仅几天内整个京城就血流成河。
这从二人小时候的亲眼所见——其底下的兵马见人就屠就可见一斑,即使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宫人。而且经过这么多年打压剿灭,若是真让其卷土重来,疯狂残暴的行为只会变本加厉,届时生灵涂炭在所难免。
想到这一点,纵使知道当今的统治者德不配位,两相权衡之下,所有人都觉得此时仍应该以大局为重。
当然另一方面,还有二人的血海深仇、还有曹羲、怀无。
屋中又安静了片刻,突然间杜雪衣热情道:“那国师继续说说,有什么前因后果。”
她十分自然地将话头递回给了国师甄衡,似乎全然忘了,正是因为刚才她的一番话,才将气氛搞得这样僵的。
国师:“......”
二人这才知道还有以下不为人知的秘辛——
原来当年驸马、长公主与住在京城的南诏国质子交好,二人起兵时,那位质子帮了不少忙,甚至还煽动南诏国与其里应外合。
而后叛乱平定,质子逃离京城,消失无踪,皇帝闻之大怒,当即决定出兵攻打南诏。
不久之后,大嘉朝在征讨南诏一战中大获全胜,南诏国内也发生了政变,原本国王的弟弟成为新一任国主,并重新派了位王子到京城当作质子。
过了几年后,竟有消息传出,原来的那位质子逃到了大嘉朝与南诏交界处的抚仙镇,似乎还暗中发展了一股势力。虽然最终仍被杀害,但有传闻说,他与中原女子留有一个后代。
剑南道地处偏僻,消息传递不便,纵使是江湖第一情报组织的银刀门,在此地也难以发挥其最大效用,更别谈远在中原的京城了,要及时得到准确的消息几乎是天方夜谭。
因而为了查清这些事,张闻京这才被派往剑南道当了几年的节度使。
“这消息可信?”李征鸿沉吟道。
“可信。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搜集的消息虽多,但完全看不出与此事有何关联。”沉默到如今的张闻京终于肯开口,“直到你们二人的婚礼,才让我们终于寻到了这突破口。”
杜雪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