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霍野不说话,她挺起胸膛,晃了晃,娇喝一声:“大人,民女告宋平言恶意中伤,毁人名节。论罪要将其杖责三十大板,发配充军!”
宋平言狠狠瞪了过去。
甄珍儿却不看他,目光灼灼地盯在霍野面上。
刘明达看着,摸了摸下颚的胡须。
他原本是想让霍野得罪太傅府,可现在看,这甄家的小女娘竟还上杆子要哈上去。
如若弄巧成拙,那那边可如何交代?
“草民和甄珍儿关系非比寻常,早就情投意合私定终身,她因嫉妒才会恼羞成怒。”
他虽然没证据,可他有的是其他法子。
“你胡说!”甄珍儿慌了,“谁和你情投意合?谁和你私定终身?”
“那你大腿根部是不是有一颗红色小痣?”
围观百姓全都惊住了。
这等隐秘之事,一个外男,怎么会知道?
袁氏的脸皮险些挂不住。
围观这些人不说话,可一道道的目光能戳死她!
她暗中拉了拉甄珍儿的衣袖,朝她使了个眼色。
甄珍儿瞬间就明白。
“我是清白人家的女娘,怎么能受此侮辱?今日我就以死明志!”她挣扎着爬起,朝着案桌角就要撞上去。
“我的心肝肉啊,你可是我太傅府的女娘啊。我家翁兢兢业业了一辈子,没想到老了老了,自己的孙女还要受这侮辱!”
“京兆府素来都最是公平,怎么今日竟也这么黑白不分?我这个做娘亲的,今日就是拼着死,也要将实话说出来!”袁氏哭喊起来,一把扯住了甄珍儿,抱着她痛哭起来。
霍野蓦然皱眉。
这袁氏三言两句,竟指责他苛待老臣,又含沙射影说判案不公。
如若她有什么,也都是京兆府徇私报复。
真是一张利嘴!
刘明达深深看了袁氏一眼。
这个甄家的当家主母不简单啊。
“说出来也不怕大家笑。这宋平言是我远方侄儿,我见他可怜就多照拂了些,他素日里就和盼儿走得近,最听盼儿的话了,两人还曾携手出游。”
“她毕竟不是我生的,我这个做嫡母的,也不能多说什么。但许是我管得严,珍儿素来守规矩,因此和宋平言并不亲近。即使在花园里碰到了,也就点个头并没有深交。”
“这些日子,宋平言就像被灌了迷魂汤一样,将这脏水全都泼到珍儿头上。我也是从小女娘过来的,自然也明白小女娘之间争风吃醋在所难免。”
“可家里闹闹也就算了,怎么还能闹上公堂?”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向了惜雪。
话说得婉转,可谁都听得出来。
是她指使了宋平言诬陷了甄珍儿。
再看她老泪纵横,一脸心力交瘁的神情,不知道的,都想叹一声:嫡母难当啊。
惜雪从人群中站出来,面上没半分怒气,反倒说得心平气和:“放眼整个京城,再也找不出我这般厉害的庶女。既能欺瞒两朝元老的大父,又能逼迫执掌中馈的嫡母,还能知晓嫡姐大腿根部有一颗红色小痣,你说我得有多厉害!”
刘明达刚喝了一口热茶,险些喷了出来。
高居正位的霍野无奈摇了摇头,唇角微微扬了扬。
袁氏要混淆视听,这小女娘就抓住一点狠狠的打。
“来人啊,查!”霍野招手。
“侯爷,珍儿可是我太傅府的女娘,你不看我的面子,也要给甄太傅几分薄面!”袁氏有点慌了,伸手护着甄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