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一直想攀附却攀不上的贵妇。
前些日子,她又借着郡主的名义,发了帖子邀人赏花。
昨日又出了这事,寻常人家自不用说。
可最重规矩的平陵郡主,素来和袁氏不对付的张侍郎儿媳,被袁氏抢了女婿的宁氏怎会不上门?
况且,她还有大母。
大母心疼她,自会为她撑腰。
因此,今日回甄府,看似无意之举,但实则早被她算到。
“既然甄府这么乱,盼儿我就先带回去,等府中安顿好,我再将她送回。”董老夫人拍了拍惜雪的手,“这几日我为了家中琐事,心情烦闷。幸亏有盼儿在我膝下开怀逗乐。”
“老身劝你一句,可不要把鱼眼珠当宝。”
这几日,因董安邦被抓入狱一事,董老夫人口中不说,可整夜整夜睡不好。
董老夫人这话,就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打在了袁氏面皮上,她杵在那里,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宁氏瞅着惜雪,越看越喜欢。
这小女娘昨日在京兆府,不卑不亢,回来他夫婿好一番赞。
她虽是庶出,但现拜在董老夫人膝下,又和定北侯有婚约。
想到这里,她拉着惜雪的手笑说:“我命苦,只生了三个儿郎,平日里人影都不见。今日见盼儿这般乖巧,心中欢喜得紧。昨日我得了个宫中时兴的花样子,你空了可来我府中陪我?”
她转头看向董老夫人,“您可不要怪我和你抢孙女啊!要不是怕乱了辈分,我都想让盼儿记在我名下。只不过到时候我是叫你阿母,还是叫你叔母?”
论亲眷,董老夫人还是丞相夫人隔了几辈的叔母。
“你这一张巧嘴!”董老夫人被逗笑了,指着手就笑骂,“你这泼皮样儿,王丞相怎么容得下你?”
见她们欢笑宴宴,袁氏银牙几乎要咬碎。
她好几次要带珍儿去丞相府拜会,可每每都被推脱。
现在甄盼儿这小贱人,竟被当成了宝?
宁氏搀扶着董老夫人转身离去,回头看袁氏还杵着,嗤笑一声:“难道你也想去我府中?但你现在这尊容,就连门房小厮都不敢放人。我劝你,还是好好梳洗一番,再多读读女戒。甄家长房就只有两个女娘,你若教坏了,之远在天之灵也不会放过你!”
袁氏这是第二次听到亡夫的名讳,第一次是甄崇衡,第二次是宁氏。
可她一个都骂不回去。
甄崇衡是她家翁,而当年甄文栋曾拜入宰相门下,宁氏是他师母。
“夫人,擦擦!”眼见人走了,张嬷嬷瑟缩着,递过巾子。
袁氏抽过巾子,劈头盖脸就朝张嬷嬷打去。
“混账东西,一个个都欺负我!”她气得几乎七窍生烟,下手愈发狠。
张嬷嬷被她抽得浑身一道道青痕,可一句话都不敢说。
前堂的话,早就一五一十地传回后院。
等她晕头转向回到后院,就看到被砸了一地的碎瓷片。
“成什么样子?”她被气得脑仁一阵阵抽疼,“京城的人最是善忘,过几日就都忘了。严家那儿郎虽中了魁首,但目光猥琐,看着就是穷酸命。阿母定会为你再找一个比他强百倍的儿郎,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现在这么生气做什么?”
甄珍儿趴在床上,一张脸就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后背一大片鲜血淋淋,她张着五指抓住袁氏的手臂:“阿母,我要杀了甄盼儿!我要杀了她!”
当时她阿母可是将严云轩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说是皇上亲口嘉奖的儿郎。怎么现在成穷酸命了?
“珍儿,现在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