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微蹙着眉,略有些不解:“孙院使的药还没熬上呢。”
珍妃缓缓起了身:“起先不舒服是真的不舒服。”
“后来和缓了也是真的。”
顾瑾忙上前扶住珍妃,她自小是娘亲带大,虽然跟珍妃不是很亲密,但是血脉亲缘在那拴着,说她不担心珍妃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珍妃现在怀有身孕,出于一个医者的心里,她也不愿看到姑姑出任何状况。
“皇后可有为难你?”珍妃端坐在榻上,又命人端来点心小吃伺候着。
跟阿娥刚才见到她时说的第一句话一样,都是在担心皇后会对她发难。
顾瑾摇了摇头:“并未。”
珍妃认真地看着她的神情,见她面色未有改变,倒也纳闷:“你虽不是始作俑者,但晚宴之事毕竟是因你而起,沈子瑜一时半会做不了珺王妃,皇后肯定恼极了你,怎么会没有为难你?”
“皇后并未提及此事,只是问了一嘴沈子瑜突犯哮喘之事。”顾瑾听珍妃提及那日之事,心下倒也是诧异。
珍妃看了顾瑾一眼,笑着捻起一块点心:“沈子瑜突犯哮喘可有隐情?”
顾瑾慢悠悠点头道:“略有蹊跷,她当时离开出云殿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天气又比较暖和,我猜她约莫是闻了或者吃了不应该的东西。”
“那你可有跟皇后说?”珍妃略有些急,她又怕顾瑾年纪小,不懂得人情世故,被皇后套话。
顾瑾摇了摇头,顺势坐在珍妃的另一侧,认真道:“猜测怎么能当作诊断结果?我自然是不能说的。”
珍妃却挑起眉毛,笑道:“王妃的位子那么好做?就是皇后想把人往上推,也自有人往下拉。”
顾瑾听了这话,愣了片刻,原本她倒没有想那么多,听她姑姑这么一提点,倒又觉得后背发凉,她想起第一次见沈子瑜时,只觉她大家闺秀,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贵气,然而在一个名分面前,却露出最难看的嘴脸。
沈子瑜用计拉她下水,背后自己却也中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想必以后在后宫内必不会少。
她又想到沈子瑜说皇后已经知道了她跟珺王的纠葛,一时间只觉得有些烦闷。她有自己的生活,这种浑水,她一点都不想蹚。
珍妃却捕捉到她神情的变化,见她原本清明的眸子变得迷茫,于是忧心道:“皇后可还说了别的?”
顾瑾勉强按下这种愁绪,听了姑姑的发问,缓了缓神道:“皇后问起了我爹娘。”
珍妃闻言面色微变,拧眉道:“可有说什么?”
“皇后似乎之前并不知道我爹娘是谁,倒是未说别的,只夸了我医术高,便叫我回来了。”顾瑾突然意兴阑珊,只草草说了几句,便也不想多言。
珍妃跟她相处了几日,也约莫摸清了她的脾性,知道顺着她一切都好说,便轻轻道:“你下去休息吧。”
顾瑾却扯了扯手中的药方,凝神道:“我去给姑姑抓药煎药。”
就算是抓药,她都不想假手于人,于是她吩咐了阿娥看好珍妃,便往太医院走去。
还是那条窄窄的小道,她远远地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白衣墨发,面容俊美无俦,正是璟王。
璟王见顾瑾向他走来,似乎倒也并不意外,远远地就迈开步子向她走过去。
“见过殿下。”顾瑾快速扫了眼四周,见四下无人,才规矩地俯身行礼。现在她是有点害怕了,宴会的事刚过,她不想再给自己添加麻烦。
攀龙附凤这种话,她知道背后是少不了要被人议论的。
璟王见状,倒也没有计较,只扬手道:“平身。”
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