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道歉。
“抱歉,陆总,是我们说话吵醒你了吗?”
“没有。”他的声音清醒冷淡,没有丝毫深眠初醒的惺忪,显然是根本没有入睡。
陆长闻浑身阴风阵阵,脸上几乎用正楷大字镌刻着烦躁勿扰。沙姜识时务地闭嘴,不去触听完老婆与情敌的初遇恋爱史全程的男人的霉头。
他出来后一言不发,率先四处检查了一遍,又去检查木柴的剩量够不够支撑到明早。
“你要去砍柴?”尤犹忍不住了,她首先向陆长闻发问,没等陆长闻反应,又或者她压根不允许陆长闻拒绝,又低头嘱咐沙姜:“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帮忙砍柴,马上回来。”
她话音没落,陆长闻已经找出斧头,向高地上的小树林走去。
两人不约而同,都没有带上夜视摄影机。
沙姜对涌动在他们中间的暗流心知肚明,坦白说她更支持外表桀骜,对尤犹却比谁都温柔的裴矜。但她如果敢表现出不合陆总心意的倾向,下个岛屿的嘉宾名单大概就会少一人。
陆长闻和尤犹一前一后地跋涉上高地。
从营地到旁边的高地,就算是在黑夜里摸索,也只有最多三分钟的路程。
短短的三分钟里,不知道是在哪一刻,陆长闻和尤犹的位置调换了,从陆长闻拎着斧头头也不回地领路在前,变成尤犹深一脚浅一脚地闷头冲在前面。
好像已经成了某种深入骨髓的恶习。
陆长闻冷冷地心想。
不管是习惯性地站在她身后沉默地注视她,还是下意识地像狗一样卑微地照顾她——
都让陆长闻心里充满了难以言明的焦躁与恼怒。
他控制不住地开始怀疑自己。
也许是顺序错了,也许是他出现晚了,也许是追溯到他的出生,就注定是无法让尤犹正常爱上他的错误!
陆长闻难以自已地嫉妒着裴矜。
嫉妒他与尤犹美好的初相识,嫉妒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展露爱意,嫉妒他……不必使用肮脏的手段,也能让尤犹停留在他身边。
朋友?
朋友。
朋友!
假如他能得到一个朋友的身份,又何必费尽心思给尤里下套好让她能嫁给他。
他和他心爱的女孩,仅仅是充满利益交换与勾心斗角的商业联姻,为了确保陆氏和尤家顺利合作的保险杠。
多可笑,正巧是尤犹最厌恶的那一种婚姻关系。
尤犹自觉已经走得够远,不会像白天那样被人无意撞破,她站在树下,扭头等陆长闻跟上来。
陆长闻却没有走向她,他挥起斧头,竟然当真开始砍柴了。
尤犹一急,喊道:“陆长闻!”
“……”
陆长闻背对她,依然不说话。衬衫下肌肉绷紧贲张,斧头沉沉卡进树枝,出人意料的没有像尤犹想象中那样发出吓人的巨响。
“陆长闻。”尤犹又叫了他一声,尾音的语调渐落渐低。
陆长闻闭上眼,他想用很多理由说服自己不去转身听她的话,但尤犹只用一个“陆长闻”就击垮他竭力抵抗的坚持。
“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微哑。
尤犹没注意到她松了一口气,她皱着眉,正努力思索要如何跟陆长闻道歉。
陆长闻给她留足了体面,什么情人、小姓都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而裴矜——她打破了这种他们之间本该心照不宣的公平。
“对不起,我跟裴矜只是朋友。”
“朋友?”陆长闻遽然转身,他的神情语气都很平静,可就是这种平静,让尤犹觉得有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