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都是欠我的。”
一阵风袭来,我打了一个哆嗦。五月的长沙,都到了穿短袖的季节。可是在这午夜时段,还是有点乍冷。
他抵着楼梯,缓缓起身,伸出手,这是要拉我起来。
我故意不看他,不去理睬他。余光却瞥到,他一袭白色半透明的防晒服,随风在飞舞着,上面洋洋洒洒的点缀着红色、黑色、黄色,一塌糊涂,就好像刚学画画的孩子的水墨画布。
“我要走了,你也不起身来送送我。”他依旧伸着手。我不理。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阵,他转身,上了楼梯,走回天桥。
他的家,金色家园,就在马路旁边,他说他要走,除了回家,还要去哪里?
我这一愣神的功夫,转头望去,他已经到了天桥上。
天桥的围边种满了花,那一排争奇斗艳的花团锦簇,映着他浅浅的笑。
这笑,估计我这辈子,更或是他说的三生三世都不能忘记。
他翻身越过护栏,朝我挥挥手,喊着:“陈逸,这辈子欠你的,我还了!”说完,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这一刻,发生得太突然,突然得我手足无措,全身冰凉,一种万丈深渊寒冰刺骨孤立无援的窒息。心里想着:完了,完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连滚带爬,顾不得鞋子掉了,眼镜儿飞了,踉踉跄跄的不知摔了几个跟头,跌跌撞撞的到了他跳下去的位置,手扶着栏杆,向下望去…
他摔落在马路中央,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已然来不及。
车轮从他身上碾过。
车子停了,司机飞快的下车,奔向他,俯下身子查看,惊慌失措的掏出电话拨打着。
我掩面痛哭,你为什么要跳下去,这七八米的天桥最不至死,但下面可是长沙最繁华的街道之一啊。
此时,我心如死灰,那种窒息感让我头脑一片空白,心里只想着,既然你要死,那我也陪你一起去死。
生同床,死同穴。不是同年同月生,也要同年同月死。
眼前浮现出他的脸,笑靥如花,摇头晃脑的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前途光明,祝你有个温暖家庭。”
“闭上眼睛,许个愿,呃……吹了蜡烛,心想事成,万事顺遂。”
“你许的是什么愿啊?如果与我有关,你就跟我说了,这样愿望由两个人实现,总比一个人实现会简单得多,而且会很容易实现。”
我想了想,也觉得是有些道理。
“我说了,你可要答应我,跟我一起实现。”
“今天你生日,天大地大你最大,快说,快说,你许的到底是什么?”
“生同床!死同穴!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