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牢房。
“你醒啦?”
“啊哟……感谢上帝,啊不……感、感谢你自己……”
一个低哑的、混沌的男声从对面传来。
她精神倦怠地看向对面,只见一个头发乱遭遭,穿着脏兮兮的白大褂,面容古怪的年轻男子看着他,眼神里闪着关切但混乱的眼光。
男人扒着栏杆,不断地打量她,水月觉得他不是疯子就是个傻子。
“你是谁?”她捂着依然闷疼但却比之前感觉好受些的胸口问。
“我、我不是谁……我是谁、”男人的眼中闪过迷惑,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急躁地说:“我在找我弟弟,你、你看见他了吗?!”
他焦躁地拍打着激光栏杆,手掌在激光的腐蚀下冒出阵阵烟气,但他却毫不在意。
水月刚想开口回答,头顶的红风扇转得更加迅速,她的脏腑不堪缺氧的压力,又开始作痛。
她止不住地咳嗽,一口鲜血从她嘴巴里喷出。
“你又受伤啦?哎哟上帝……”男人见状,叫她靠近自己一些。
水月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本能让她不自觉地爬到离男人的牢笼最近的一个角落里。
胸口的窒息感慢慢消散,迷蒙之中,她仿佛看见对方的右眼中冒着别样的光芒。
“你好些了吗?你看见我弟弟了吗?”
对方又反复地、来回地问她,神情举止无法安分下来。
水月摇摇头,疑惑地问:“为什么我一靠近你,身体就会觉得舒服些?”
对方没有回答,嘴里哆哆嗦嗦地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水月思索了一会儿,又平静地问:“你弟弟长什么样?”
男人一听,情绪激动地一边比划着手势,一边给她详细地描述起来。
水月的脑子里闪动过一点影迹,但仍旧一头雾水,她脑袋不太清醒,起初对男人的描述感觉陌生困惑,但后面又生出些莫名的熟悉,最后看着对方那张灰扑扑的脸颊,想了好半天,忽而在心中有了结论。
他弟弟,就是之前吞毒死亡的那个人吧……
水月记得自己第一天到研究院的时候,门外死了一个人,而自己刚好顶替了他的位置。
她抿了抿唇,看着对面的男人,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个结论是确定的,也是残忍的。
“你到底看见他没有?”对方催促着问她。
“我……”
水月的眉头皱了皱,正纠结要不要告诉他真相,但又突然听到对方说:
“他的床位在哪啊?”
男人背起手来,在牢房不停地转圈,在水月的疑惑中喃喃着:“他在睡午觉吧,真是够麻烦,我找不到他的床位怎么把东西给他送过去呢?”
由于他位置的变动,水月身体的感觉也跟随着转变,呼吸或缓或急,或轻或重,疼痛不安。
“喂……”她抵靠在墙上,艰难地说,“你能不能别乱动……”
男人似乎没听见她的话,焦躁一阵过后,又安静下来,盘腿坐下,无助地挠着自己的脑袋。
过了片刻,他叹了口气,看向水月,眼神中充满了了然的疲惫。
“哎……我不找了……”他的紧锁着眉头,眼框湿润起来,“嗯”了半天,对着对面的人说:“朋友,要是你出狱过后看见我弟弟,帮我带给他一样东西。”
他拔出别在自己腰间的银壳手/枪,水月见那里头装着一颗蓝色的芯石。
她以为对方要把手/枪扔给她,却没想到对方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右眼。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