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在空气里的,是少年和少女对彼此间那份无尽的喜欢。
这一个吻绵长又温柔,叫人没有脱离其间的办法,只能随着欲念往更深处滑落。
墙上的钟表仍旧在无声地细数着时间,它数清了秒数,却数不清每一秒里走过多少风月的碎痕。表坠的摇摆间,装着气泡酒的高脚杯被少年支撑重心的手肘碰倒,紫红的酒液洒满了厨台,有一注顺着边缘流下台面,流到地上那团希腊式的白裙上。
“水月……”少年深蓝的眼眸中漾起水浪,克制地喘过一句,“温柔一点……”
少女眼神一暗,俯身又去吻他。
这个吻是热烈的,藏着太多用语言无法吐露的情愫,像一把野火蔓延了少年的周身,没有顾忌地烧灼着他的肌肤。
这把火烧了很久,没有人想着去扑灭,由着火势从厨房蔓延到客厅。
房外的夜是寒凉的,极光如一只幽冷的大手抚摸着雪白的屋脊,圆口的烟囱泛着热气,屋外并排着飞进两只肉粉的蜻蜓。小虫灵巧地钻进烟口,钻到里面不断地搅扰着屋内的平静,勾起房间主人漫长的、隐忍的叹息。过了很久,蜻蜓终于原路返回飞出烟口,从烟囱里漫出的热雾蒸腾而出,在屋外凝结成透亮的水珠,缓缓流下两方拱翘的白净的瓦顶。
紫鞍趴在宽矮的柔软的沙发上,金色的长发垂落到地面,水月一只手摁着他的腰窝,一只手撩起其中的一缕,放在鼻尖嗅闻。
少年低声地轻喘着,断断续续地问她在做什么。
“紫鞍,”水月嗅着那缕发丝,或许是意随心动,她哑声说,“你的头发有一点芳草的味道。”
她说这种味道香得要命。
少年听完,心间没由来蹿上一点羞涩,小声反辩她胡说。
“怎么可能有香味的……”他弱弱地哼道,“你一定是醉酒了。”他的面颊有一半陷在沙发里,声音嗡嗡然的勾得人心里痒痒。
水月宠溺地勾了勾唇角,说他是傻瓜。
“你都忘了我刚刚根本没喝酒啊。”她故作苦恼地埋怨那杯酒被对方碰洒了。
“嗯~嗯……是、啊……是我记错了……”少年昏昏沉沉地应着声,乖巧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水月满意地笑了,眸中闪过一丝捉弄的神色,她俯身贴着少年,在他耳边吐息:
“也许我们现在可以喝一点。”
她从沙发上起身,拿来厨房置物架上那瓶未倒完的葡萄酒,再冲了一点苏打水,回到客厅。
冰凉的酒瓶入了口,酒水滑进高热的肠胃,刺激着少年的感官。
紫鞍的头脑被迫清醒了一点,偏转了半边脑袋,看向少女的眼神却更加迷离。
“水月……”他无助地啜泣着,“我讨厌这样……”
他侧过身来,伸手摸了摸着自己的肚子,苏打水的气泡在里头打转,这种感觉让他难受。
“讨厌……讨厌……”他唉唉呛呛地重复着这个词汇,盯着脸色同样绯红,却带着坏笑的猫女看了一会儿,又自觉抿紧了唇角。
水月见他委委屈屈地蹙着眉眼,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明明不喜欢的……”
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喑哑的臣服。
“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他还是缴械投降了。
水月只恨时间走得太快。
不过——
酒是好酒。
凌晨的时候,房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水月从床上醒来,给身边熟睡的少年掖好被角,蹑手蹑脚地下床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只可爱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