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带着你和凛离开这个世界。”水月脱口而出,但眉头不禁皱过一下,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就是杀掉一个人。
如果自己变成了正常人的体型,那么武器库里的武器也会恢复正常的威力,杀掉一个人轻而易举。
水月一边这样想着,脑海中一边浮现起要杀的那个人的脸颊,不禁又不愿意再去想了。
毛毯动了一下。
“可是水月现在很苦恼对不对?”少年轻声地问她。他说少女并不是苦恼于自己的能力,而是受困于自己的内心。
“所以紫鞍有什么让我不那么纠结的方法吗?”少女无奈地开口。
这下换少年沉默了。
“哎……”少女又叹了口气,苦涩地勾了勾唇角,“紫鞍,我觉得我现在有那么一点讨厌你了……还有阿芙娜公主。”
“诶?”
水月在对方惊慌的疑问中默默道:“我讨厌你们这种人,讨厌你们的善良和天真,你不知道……”她讥诮地笑了声:
“这让你们明明不堪一击,却又无懈可击。”
她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少年听完,顿了一会儿,叫了声对方的名字。
“如果你这么想,那只能代表你也是一个同样心怀善意的人,否则你也不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殿下感到无从下手。”
水月自嘲地笑了笑:“万一我不是呢?我觉得我没你说的那么好。说不定我哪天不高兴就把殿下杀了。”她说她的情绪其实没有那么稳定。
紫鞍想了想,平静地说:“那样的话,我们也能出去了。”
水月纳罕地问:“真有那么一天,你不会阻止我吗?”
紫鞍愣了愣,裹紧了对方,像是在用尽全力地拥抱她。
“水月是最重要的,”他平淡又坚定地说,“我不会分不清对错,可是如果那是水月的想法,是水月在那一刻真的想做的事情,在我这里,就永远在对错之上。”
“紫鞍……”少年信条般的话语像一把撬杆,一次又一次地抵上少女费劲心力维持住的泪闸,“你总这样……”
紫鞍听到这句话,难为情地笑了笑,接着又说:“但是我觉得你不会因为一时的不高兴而杀掉殿下的。”
他说完以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沮丧地责怪起自己来:“其实我想我刚才不应该提起这个话题,它非但不能让你振作一点,反而让你难过……”
水月摇了摇头,反问他:“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因为自己一时的不痛快而杀了殿下?”她说这是她自己也无法确定的事。
“可是你为什么就可以这么肯定?”
蒸馏瓶里气泡冒动的声音变小了,气氛更加的静谧。在几乎听不见任何杂音的柜子里,少年的回答回荡在幽暗禁闭的空间——
“因为我能感受到你的温柔。”
他剖白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而且我一直觉得,水月总是有在尽力维系着自己力所能及的善良。”
毛毯传递出更强劲的暖意。水月忽然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由内而外地发起烫来。她眼眶湿润地抱紧身上的毛毯,咬着牙关弱弱地自嘲一句:“什么力所能及的善良……那不过是自私的善良。”
紫鞍想了想,呢喃道:“可是自私在某种情况下,也是约等于自爱的。就算水月你说自己自私,那在我这里,也是有底线的自私;在我这里,也好过无底线的奉献;在我这里,至少……不会让我因为担心你会牺牲自己而难过……”他才说完,片刻后又羞愧地嗫嚅道:“水月你看,其实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善良,也一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