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几个红点所代表的正是那几个变异过的精灵。
待宵盯着罗盘看了一会儿,好看的眉眼颦蹙起来。
“所以这是……嫁祸……”不知道是因为推测出事情真相后对同僚感到失望,还是对那几只精灵毫无预兆的变异揣着隐忧,他的脸上现出深切的难过。
水月见他陷入了忧思的症结中无法自拔,半安慰半提醒地说:“别轻易拿你所能坚守的善良为标准去看待别人,这样并不合适。就算是神明与神明之间,精灵与精灵之间,也是一样的。”
对方沉默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张温柔的脸颊愁色似乎更深了些,口中不自觉地呢喃:“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呢……”
傻瓜。
水月见他替同僚找借口又同时自我开解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感慨自己身边怎么总有天真过头,赤忱过头的傻子,他们仿佛已经把那种“先人后己”的善良刻进了自己的基因里,从言语和行动上展现出与多数人格格不入的风貌,从不计较自我的得失。这让水月颇觉匪夷。可她并不反感有着这种特质的人。相反地,对于这样的人,她在心中抱以略有些神圣的敬畏和不自觉的珍视。
只是现在再让面前这个神明纠结苦闷下去是不合时宜的,于是她打了个岔,环视了一圈神殿的布置,问对方自己住在哪里。
待宵这才回过神来,牵起她的手带她往客室走,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举止有些冒犯,慌忙地松开了,脸上现出不自然的红晕。他加快步伐,越走越急,端秀单薄的身影显出一点安静的催促,到最后水月竟有点跟不上了。
……
接下来的日子里,水月都跟待宵待在一起。
这位善良的神明对她照顾得十分周到,生怕她不习惯神殿的环境和在殿内的生活,一日要问上许多遍才罢休。水月不禁觉得,对方虽说是神明,但实则比她还有人情味——这实在是件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除此之外,对方也总喜欢问她许多和人间有关的趣事,水月都一一地讲给他听。每当这个时候,青年的眼中总是水盈盈、亮悠悠的,和一旁闹腾的小副神不同,温柔矜持地展露着自己的好奇。
只是水月的心境并不如他平静,因为心里记挂着一个人,她初时还能在待宵面前表现出的镇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崩溃,最后终于承受不住地崩塌。
“待宵,我得尽快出去 ,”她走到神殿门口,音色沉闷,“我其实一直都没法安心下来,这些天我的冷静都是假装给你看的。”
“我心里担心晴痴……不、是紫鞍,我担心他担心得要命,”她顿了顿,又道,“无论如何,我必须确认他现在是安全的,而且我一定要拿到泣心手里的那枝蔷薇,哪怕千难万难。”
待宵的眼睛圆圆睁着,愣了几秒后,慌忙道:“可是现在泣心的结界还在,你贸然闯出去只会伤到自己。”他劝她冷静一点。
“我没有办法冷静,”水月紧锁着眉头,看着门口最外头的那层结界,眼睛里闪动着坚决的光,“就算刻寒杀不了晴痴,但我也必须要确认紫鞍现在有没有事。”她抱着哪怕遍体鳞伤也要闯出结界的想法,决然地往前走。可刚一迈步,就被拉住了衣袖。
“你……你一定要现在离开?”对方默默地凝视她,苍白的指节小心翼翼地攥着她的袖角,嗓音里含着一丝细微的痛苦。
“是。”水月盯着他,不由分说地回答。
待宵的脸上闪过一点迷茫和不安。他怔过一会儿,抿紧唇瓣,片刻后不解地开口:
“你之前告诉我说……说你深深地喜欢着那个叫做紫鞍的少年,我其实不太清楚怎样叫做喜欢,也不知道怎样才算深深,可我现在有一个问题很想很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