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像是一层粉饰太平的胭脂,底下只是冷冰冰的苍白,“好啊,赫蒙将军就做小王子的眼罢。为他扫除周遭暗藏的觊觎与阴谋,不是很好?”
送走了如同一拳打进棉花更加愤愤的赫蒙少使,随云远向着栽种曼陀罗的所在而去,途中正见到奉天对着一张纸张跪地祭拜,面前的大石块上还摆放着一只他最喜欢吃的烧鸡。
“阿母啊,今日是你的七十大寿。我特别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烧鸡,你看!”
奉天虽然是祭拜,却并无多少悲伤,反倒是像一个顽童向母亲炫耀般蹦蹦跳跳,令人莞尔。随云远正要上去搭话,却见苍越孤鸣的身形握刃军步向奉天而来。
“嗯?你在做什么,这画像之上的人是谁?”
“当然是我那慈祥又可爱的阿母啊!”奉天理直气壮地将整张画像展示给他,“阿母最爱吃大烧鸡,你看,这一只是我找到的最大一只。”
“哈,你们母子感情这么好,真是令人欣羡。”
“我记得,你的阿母好像很早就过世了,你们母子的感情不好吗?”奉天疑问道。
“母后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她是我所见过的,这世上最美丽的人。但在我的记忆之中,她总是满面愁容,郁郁寡欢。那双哀怨深深的,注视着我的眼睛,那是一双让看见的人都会为之心痛的眼睛。”
“嗯,这样听起来,你的阿母好像过得并不快乐呢。”
“确实,母后很少笑,从不与我亲近。”
随云远压下某种沉甸甸的思绪,已无心继续听下去,转身欲走。
“噢,我知道了。一定是苗王待她不好,她才会过得一点都不快乐。”
“不准污蔑父王!”
一声高喝将随云远的步伐定住片刻,她随即感到一阵熟悉而恐怖的威压,寻源望去,正见撼天阙的面容隐在林间月光之下,晦暗不明。
而奉天二人的对话仍在继续。
“那……”
“父王一直对母后疼爱非常。一生之中不立侧妃,从不亲近其他的女子。不仅将最好的东西送给母后用度,无论如何忙碌,都每日晨昏问安。父王对母后的疼爱,可说是无微不至,任何人都比不上……”
忽然一记强劲掌气狂暴袭出,正中他心口,暴走的气劲冲击破坏体内经脉,打得他踉跄数步栽倒在地,不断上涌齿间的鲜血中断了未尽的言语。
撼天阙挟怒而出,抬手让奉天滚出此地,威胁一般的再度开口,“将你方才最后的一句话,再讲一遍。”
“别听他的!”随云远快步走出,试图制止道。
“父王对母后的关怀备至,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苍越孤鸣!”
与随云远恼怒不听劝的喝止的同时,撼天阙重招再出,甚至一眼看穿对方意图拔刀,直接一掌将人打倒在地,抬脚踩上他的脑袋狠狠碾压,“任何人都比不上,是吗!你的反击就只有这样吗?果真同颢穷一般,都是废物!”
“那么你又何须在乎一个废物的言谈?”随云远回道,“不过是你自己心虚罢了。”
“哈哈哈哈,真正可笑,杀死一只蝼蚁而已,本王有何心虚!”
“莫以今时宠,难忘旧日恩。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若你毫不心虚,那我也只能说,她这一生,真正是毫不值得。”随云远道。
不要以为今天的宠爱,就能使我忘掉旧日的恩情。尽管面对着良辰美景,仍然是满面愁容,泪水不断,始终也不愿意和楚王讲一句话。
撼天阙沉默片刻,抬起脚尖却是又给了一踹,踢了几个囫囵。
“本王确实不在乎,但是你太过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