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下马,摘了眼纱,看门的小厮立马迎上来,接过辔绳。
男人走入院内,一眼便看见月色下的人影。
女人乌云半坠,低鬟蝉影动,清浅的月光罩着她,弯弯的眉眼,淹淹润润的皮肤,恍如一个草木妖精,一道水声起,水里露出一只玲珑小脚,脚趾圆润剔透。
任谁看见,都会骨软筋麻。
魏泽面上无过多表情,脚下却不自主地放轻放缓。
跟在一边的来安奇怪主子爷怎么突然慢下来,抬头一看,心下了然,这些女人没新鲜招式了么?
在京都洛阳,还有比这更大胆的,有些仗着几分姿色,月夜下,袒胸露乳,衣着清凉,全身上下只靠一层纱衣护着,故意堵在主子来去的路上,假作偶遇。
可惜都没什么好下场,轻则调到外院重新学规矩,重则让家人领出去。
禾草想不到这个时候后院还有人来,连忙站起来,来不及穿鞋袜,慌忙把脚藏于裙摆下。
尽管女人反应迅速,还是被魏泽看清了,宽大裤管下玲珑无骨的小腿,再往下是一双白敷敷的小脚。
“你是哪个院的?”
男人的目光笔直望来,那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得太久,没有丝毫避讳退让的意思,禾草在这种迫人的注视下,感觉自己仿佛在缩小,一点点缩到衣衫深处。
他的目光实在霸道,仿佛下了命令,她被迫迎上去。
这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肩膀宽阔,腰背平挺,身姿丰逸,一身深色圆领瑞兽束腰长袍,锦衣之下,是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和直逼而来的威势。
“我……我在后院……”禾草如实回答。
“落锁了,你还在院中玩,谁教你的规矩?”
魏泽眉头微蹙,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有闲心跟她说这些,不过一个小丫头,哪里不好,吩咐下去,让管事的处理。
禾草眯瞪着眼,脸上飞出两片红云,长长的睫毛像两片燕尾,随着眼睛眨动,灵动地扑扇着。
魏泽的目光再次在禾草的脸上停留,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前院突然火光窜起,隐隐约约传来叫嚷声。
“主子,前边好像走水了!”来安说道。
“去看看怎么回事。”
魏泽阔步去了前院。
起火的是书房,还好火势不大,火刚起被值夜的人发现了,下人们见主子都惊动了,铆足劲救火,一炷香的工夫,火被灭了。
夜已深,魏泽盥沐过后,只着一袭青水色寝衣,领口散着,腰间未系带,走入院中,花木掩映下有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说不听,恁的晚了,还不回?”
女人微笑道:“我喜欢这月色,郎君可喜欢?”
魏泽不着痕迹看了女人一眼:“喜欢。”
“把鞋袜穿起,夜里寒凉。”他不知自己为何说出这句话。
女子故意将一双玲珑白皙的小脚在裙下跺了两跺:“郎君刚才是在生我的气?怪怕人的。”
见女人娇俏嗔怪的模样,魏泽心头像被羽毛拂过,有什么东西正在滋生出来。
“没恼你……”
“天色太晚了,我送你回吧。”
女子咬着袖,侧过身,眸光轻斜:“郎君不要撵我走,记得千万不要撵我。我等你来……”
女人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带着月色的清辉,和溪水的湿润缥缈传来。
魏泽从黑暗中睁眼,四周寂然无声,他这是做梦了?趿上鞋,从桌上倒了杯凉茶,仰头灌下,清凉顺着喉咙一点点传到胃部。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他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