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一个多时辰后,我回到静鸿阁,正要推门,黑黑的墙边突然闪出一个身影,嗖的一声,抓住我放在门上的手腕。
“去哪里了?”
“皇上,您该去后宫,宠幸女人了。”我头都不用抬,就知道是他。淡淡的檀香,是那么熟悉。
“朕问你去哪里了?”
“对不起,皇上,若兰很累,想睡了。”
“你去哪里了?”
“去哪里都好,死了也好,现在很累,要睡了。”
“兰儿,你去哪里了?”
他的话落入了那个温柔,而手中的力也变得软了下来。
“皇上,请你自重。”
我推开他的手,对着他的双眸扔去一个冷冷的眼色,拉开静鸿阁的门,狠狠地关上。门合上的那一刻,风拂过我的睫,掠去的是眸中的错觉,他走上的脚步,他失落的眼神,被我生生地关在了外面。
宇文邕,我不是一个傻女人,我绝对不会沉沦在你那个骗人的温柔中,我受不起你忽冷忽热的情感,更不愿意在你捉摸不定的脾性中活着。你是一个无情的帝王,你可以毫无顾忌的杀人,你也可以没有怜惜的杀我——总有一天。
“文侍中,您回来了。”
小婵和小凝迎了上来。
“你们以后不用等我。”
“可是,奴婢担心您,您这几天要不就是回来很晚,要不就是一言不发。”
“我没事,想静一静,你们先睡吧。”
许是我略显不耐烦的愁色,她们退了下去不再作声。而我独自来到桌几边,黯然坐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我似乎已理不顺脑中混乱的思绪,只是凭着感性的经络在调理着心中的结郁。回头低望那个密室的入口,他的名字,突然酸涌入心。他抱着我,血滴落成花的那一刻,为什么竟是如此挥之不去;他冷眸傲视,下令责罚宇文直的那一刻,为什么也是抹擦不了?
时才还信誓旦旦地把他搁在外面,此刻却有莫名地冲动去拉门。
我,终于还是疾步冲向了静鸿阁的门,猛地拉了开来。
大声地喊了他:回来。
可是,可是,夜,除了它的宁静,除了它的星辰皓月外,吝啬地遮住了我眼前的一切。
“为什么你不等我?我讨厌你去见别的女人。”
这句话,恐已经憋了很久,它们不由我控地宣泄在静鸿阁外的幽寂中,飘散开去。
一日,两日,时间总是在希望它慢的时候变得飞快,希望它快的时候变得迟缓。它,总爱和我们开玩笑。他,冷傲不语,褐眸深邃。我,沉默不言,垂目低颌。两天来,除了君臣之礼外,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说过。
第三日,正殿后厅,我跟着他,准备上朝。
“阿嚏——”
秋意来时总悄然,一个莫名的寒气钻入了我的鼻,不经意间,我打了个喷嚏,浑身一个颤抖。他停下步,转过身,我没有去看他,只是他身前冕服的图案变化告诉我,他停下来是为了看我。
如果你此时开口问一声,或是喊我一声名字,也许,我会忘却一些不该忘却的事情。
然而,我等来的却是你的转身,无言的转身。
我合了下眼,跟着他,继续上殿。
今天的大殿来了个不速之客,对他,对大臣,更是对北周。
一个奇装异服的男人,带着两名随从,腰配短刀直接进了大殿。殿前的侍卫迅速拥了上来,然而却没有拿下他们的意思。
“大周就是如此对待我们突厥特使的吗?”
突厥人?好嚣张的气势。几天前,好像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