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这么激动干吗?”
他嗔怪地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轻轻弹落衣裳上的那层晶莹。
“我怎么知道这儿的雪又硬又滑?这,这分明就是冰,可恶……”拍了拍膝盖,我气愤地诉着,把摔到的缘由归到了这万恶的美雪中。
“你摔疼没?”
“没”我摇了摇头,回着他。身上忽而一阵温暖,柔柔的白毛披肩已遮在我的肩上。
“进去,别再乱跑了。”
整了整披肩,确信我上身已被厚厚包裹着,他才放心地撤下了手。
“我没乱跑。”
正喃喃着,手腕便被他拉了住,好似我真会乱跑一样。霸道的男人——望着刚步过我身边两尺的背影,吐吐舌头,小声说道。
洞口的冰凌垂挂而下,宛若一道天然的屏障,守护着淡散幽冷的冰洞。
“小心。”
他拉着我,时不时地回头看着,生怕我再次来与冰雪来个热吻。
一入洞,一股冷寒便袭了过来,本能地,我摸了摸瞬间转凉的脸庞。只是他,似乎毫无反映。平日里那般冷漠,莫不是从这洞里出来的?想到这里,我痴痴一笑。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没事。”望了望他回睨双眸中那潭冷幽,与着洞中的冷,真的可以媲美一番,忍不住,我又笑了起来。
忽而,一个大大的冰凌从上落下,接着洞顶,连着地面。
“等等。”
他淡淡一笑,停了下来。
“有匕首没?”
他错愕地看了看我,不知缘由的回着:“没有,你要匕首作何?”
“嗯……不告诉你……”我神秘一笑,故作隐瞒。
“呵……”放下拉着我的手,他继续道:“兰儿,你在这里等会儿,我离开一下就回来。”
“你去哪里?”
“一会儿就回来。”
“等……”
字还没正,腔还未圆,他便成了一道影,消失在冰洞深处。留在原地的我只是扑闪着羽睫,望着渐渐暗去的幽处,无趣撇嘴。
“嗒——”
一滴冰凉,突然落在了鼻尖,抬眸望去,洞顶一副浑然天成的冰钻之画入了眼中。不知道二十一世纪是否有人会来这里?若是来了,会不会很多个脑袋如我一般举目而赏。
我莞尔一笑,伸过纤指,往着略显沉重的发髻微微一拉,如墨发丝顺着簪子,绕着小圈,滑披在白色绒毛上。既然到了一千五百年前的地方,留下点我的印记,也算是遗落些古迹给“后人”吧。握着发簪,我兀自走到大冰柱前,开始了我破坏大自然的行为——冰上刻字。
一撇,我努力地刻着。
一横,我努力地画着。
一竖折勾,我继续着自己的努力。
歪歪扭扭地字,慢慢地呈了出来,我淡淡一笑,满足地收了发簪,长叹起来——千万别化了。“
忽而,肩上一个轻轻的力,耳畔一个低低的语。
“千万别化了。”
绿绿的小叶包裹着红色的晶莹,一阵淡淡的果香扑鼻而来。
“刨冰。”
北周,我的天,一千五百年前的北周,我居然看到了刨冰。激动间,我蓦地转身搂着他,主动贴了上去,蹭在他的胸前。
“刨……冰?”
他生硬地重复着我的话。
“怎么?不是刨冰吗?”难道是我的想象力太过丰富?还是?
“你不是说冰冰冷冷,有水果味的,是冰……冰麒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