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而出一个你字,宁颂习惯性地将手摸在剑柄上,淡笑着于他对视。
分明只是一副平常的模样,但在季员外看来,可就解读出不一样的意味了。
见宁颂夹枪带棒地冷讽着,裴韫没有阻止,冷眼观察了身后一片旷野。
看样子这神祠不打算往小了修。
此时地上硕坑宛如渊涧深不见底,不知是不是裴韫的错觉,他甚至还感觉到地上有些阴风时不时透上来,吹得他身上寒毛直竖。
啧。
裴韫没说话,反倒是挂上笑容向白法师走去。
白法师下意识退了一步,旋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定了定心神,但看到裴韫那双清明的眸子时,他便恍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两位穿着银白蟒袍的镇安府不良卫,绝对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可以糊弄过去的主。
但那又如何?
圣人下令修建的神祠,这些人就算高权在握又怎样?
只要圣人一日还在,自己背靠大树,这些人就反不了天。
想通之后,白法师反倒是释然了许多。
裴韫走上前,拱手:“在下镇安府督长裴韫,不才见过法师。”
“福生无量天尊,”白法师轻轻颔首,“裴督长一看便是有福之人。”
裴韫一怔,心道这江湖骗子真是被猪油蒙了眼睛。
他小半生颠沛流离,师门被屠戮殆尽,自己手上亦是百余条人命,眼下二十多岁虽有知己,但难保哪天不是横尸一具,能不能活到而立之年还说不定。
这算哪来的福气?
裴韫也不藏着掖着:“敢问法师,在下福从何来?”
白法师本是无意地一句客套,听裴韫这么问,便故作高深地掐指一算,而后讳莫如深的模样:“天机不可泄露,但我与裴督长有缘,只能说四个字。”
“裴督长官运亨通。”
裴韫心里骂了一句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