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宋婉与张静姝有罪,他都得周旋一二,得知现在证实无罪,那真是皆大欢喜。
“既然案件已经查明,且这名为云霓的女子也无性命之忧,那林姑娘和张姑娘可自行离去,回府之后,帮李某与二位高堂问个好。”
宋婉笑着道:“李大人客气。家父曾说起过李大人的为人,赞李大人为官公正,处事圆融,既能守护百姓安宁,又能平衡各方势力,实乃朝中难得的人才。”
这话说得漂亮,李德来闻言,哈哈大笑,他摆手道:“林六姑娘过誉了,李某不过是尽忠职守,做些分内之事罢了。”
说话间,府衙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倾刻间,几名衣着华丽的男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景宁侯府和云阳伯府的几位公子。
为首的是林知逸,他满脸焦急,一进来,直奔宋婉面前,关切的问道:“妹妹可有受伤?”
林知逸身后跟着的是云阳伯府的两位公子,张霁清和张霁风,两人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张静姝。
而最后进来的林知逍,先上前和李德来打了声招呼,然后态度谦卑的询问事情结果如何。
林知逍是景宁侯府将来的家主,少年才俊,口碑极好,年末又通过政绩考核,不出意外,等年假之后,官位定会往上升一升。
李德来人精,即便对方谦卑,他也不敢拿乔,忙道:“林修撰放心,此时与贵府六姑娘和张家大姑娘无甚关系,是这名叫云霓的女子先出手挑衅,后又自撞于台阶上。”
“两位姑娘,纯属是无妄之灾。”
“且经太医诊治,这女子虽伤及额头,但无性命之忧,只需安心静养几日便可。”
林知逍这才松了口气,他转身看向宋婉与张静姝,见二人完好无损,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林知逍朝李德来拱了拱手:“多谢李大人。”
李德来偏头看了看府衙偏间里床上一动不动的云霓,往前走了一步,拉着林知逍的衣袖,又低声说道:“太医说,这女子撞台阶的时候用了巧劲,虽然看着严重,实则只是些皮肉之苦。”
“且听令妹说辞,本官认为这是蓄意为之,意图攀咬令弟林知逸。
“贤侄回去,还是探查一番为好,莫被歹人钻了空子。”
“这儿郎在外,也得保护好自己啊!”
一句“贤侄”,林知逍明白,李德来这是在攀交情。
不过这不是坏事。
世家势大,但也屈居皇权之下。
林家虽不参与党争,但也懂得过刚易折的道理,所以保持中庸才是长久之道。
是以,李德来递了杯,林知逍自然执壶倒茶。
于是他更加谦卑的执礼躬身,道:“谢林伯父提醒,侄儿晓得了。”
林家果然都是聪明人,李德来满意的拍了拍林知逍的肩膀。
京兆府尹的位置不好坐,李德来之前,坐的最长的一届京兆府尹也不过三年,而李德来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六年之久,纯粹靠的就是左右逢源,而又不深涉其中。
众人见两人无事,便齐齐向李德来告辞。
李德来抬手随意扫了一下官袍,正要起身相送,却不想,本应在偏间“昏迷”的云霓,忽然踉跄出来,朝着靠近宋婉的林知逸就扑了过去。
好在初一手比眼快,脑子还未反应过来,手已将人掀翻在地。
云霓被掀翻在地,额头上的伤口瞬间流出鲜血,染红了半边脸,加上她本身长得就楚楚可怜,此时看起来颇有一种破碎的美。
她双手撑地,慢慢起身,目光哀怨的盯着林知逸。
“逸郎,你当真如此狠心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