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元提醒她。
身后就是水缸,打水很方便。
周琴本来就对陆元元有满肚子意见,这会脸被蒸气烫得通红,就觉得陆元元是始作俑者。
她哪里还听得进陆元元的意见,直开骂腔。
“你个现世报,你没长嘴吗?锅里煮了东西也不跟我说一声。”
陆元元被气笑了。
骂声这般清脆利落,看来烫的不严重。
索性不管了,把荷叶坛的坛口封好,端着两碗酸菜去了堂屋桌上。
堂屋这会没人在。
陆元元往屋外瞅了眼,看到张正伟蹲在墙角刷牙,大概是听到厨房的骂声,火急火燎地漱了口,丢了牙刷和搪瓷杯通过侧门冲进了厨房。
汪桂兰手里拿着几片菜叶子进来,听到周琴的骂声,头皮发麻。
“你又怎么惹她了?”
看着陆元元问了句后,将菜叶子扔到兔子窝里,去洗了把手。
陆元元一脸无辜,“我可没招惹她。”
这可真不关她的事,谁知道周琴那么麻利去掀锅盖?
再说了,灶膛里的火旺着,一个经常做饭的人,锅热不热不会自己判断?还得要旁人告诉她?
张大成扛着犁回来,垮着一张老脸嘀咕,“老大媳妇又在鬼哭狼嚎什么?”
“谁知道啊。”汪桂兰进屋。
见张正伟扶着满脸通红的张琴出现,便是一愣。
“哟,这是怎么了?”
“被锅里的热气给烫的。我说你们就没长嘴啊,锅里煮了东西也不说一声?亏我家琴子还巴巴想着给你们做早饭……”
汪桂兰也觉得委屈,自己才进屋就遭老大一顿指责。
况且,她没在厨房,也不知道啊。
汪桂兰到底还是有些怕这大儿子,就好声好气地说了句,“这是要犯痛星啊,过两天就好了。”
周琴听着不乐意,脸上疼得钻心,这会没心思跟汪桂兰吵。
就让张正伟去拧了条湿毛巾,回房敷脸去。
汪桂兰一看张正伟这气性,哪还敢喊他去碾米回来,只能使唤张大成。
幸得老头子是干农活出身,到了这把年纪,只要不生病,还是有把子力气挑啊驮的。
一个肩头担上六七十不成问题。
吃了早饭。
汪桂兰就去谷仓里舀了两箩筐稻谷。
这些稻谷都是收成时在大太阳底下晒了两三天的干稻谷,干稻谷碾成的米,香味更加浓郁,口感也更好。
张大成抽了几口烟,戴了草帽,挑着一担谷子就出了门。
碾米房在村头,每个村都有一台碾米机。
碾米时间都是固定的,一般每隔一个星期开次机器。
机器一开,几乎全村都挑着两箩筐的稻谷往碾米房赶,人跟接龙似的多。
碾出的大米分开装,人吃大米,猪吃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