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既然失心疯,敢叫伙计把我给赶了回来,我就报给了顺哥,顺哥一怒之下带着州北分舵的二十多个的兄弟去了。今天,非要给他点教训不可!要都这么不知死活,还有谁来交咱们罩钱?!”
白游玄脸色猛然一变,“不好,事有蹊跷,大哥,咱们快过去!”
槐树街妓馆众多,每到夜晚才会被掀开箬席的红栀子灯涂上一点华艳色彩,但那一场华艳在早上以前就已消散了。然后,直到下午申时以前,这条街都会显得那么的凄凉与萧瑟。
午时,原本安静的槐树街篓子里忽然传来厮杀声。篓子里在槐树街的街尾,是住龟奴的地方,口小肚大,宛若葫芦。此时厮杀声就像葫芦里石子撞击葫芦皮,一下下闷响不停。
展惊天脸色变了,发力加速,蹿入篓子里,只见满地全是血,汇聚成小溪的血。
他的身影才冲进口子,就见到已有十多个兄弟尸横于地。敌人黑压压的一片,数倍于己方,未曾全力搏杀,只逼得自己的兄弟狂声呼喝。斩锋堂的兄弟一见他现身,已有人惊喜大叫道:“大哥来了!来救我们了!”
展惊天眉毛一挑就想明白了,敌人是为了引来自己!局面虽险恶,但他还有一个久历江湖一方老大的沉静,是谁?有能力在汴京城有能力调集这么多收下设伏的势力就那么几个?
已经有多少年了?汴京城没再发生过这样惨烈的厮杀了?自从他展惊天十三年前立下斩锋堂,和金鳞帮大战数场划分地界起,这些场面就都在京城销声匿迹了。
他是真的从底层拼杀出来的,让他痛心的一向就是:大家都是在这个世道挣扎求生,被逼得干着各种下九流的行当,不得已拉帮结派艰难求存,在江湖上被视为□□,在朝廷眼里被视为宵小,为什么相互之间还要杀个血流成河?
他漆黑的双眸里有愤怒的压抑,都是这个城里最底层的苦哈哈们,都是这世上最无力的人,没有家产祖业地位尊严。他无力解救所有人的苦难,但起码,他可以给相信自己的人一个有规则有希望的“生”。
州北分舵的赵顺一声怒喝,大叫道:“大哥,你快走!这里有埋伏,金鳞帮撕毁约定,金鳞九子来了七个,别管我们,你快走!”
身后篓子里进来之路的那个细口已被人封上了,三个身材彪悍的男子把住了退路。展惊天却已平静了下来,冷声道:“金鳞九子?想不到傅海雄一代宗师,竟然背信弃义施展如此龌龊的小人手段!”
敌人中领头之人嗤声道:“少废话!展惊天,大当家还在为少主守灵,遣我们几个请你去灵堂,给你个机会解释少主身上周围的刀痕是不是你的断风十式。你识相点就赶快束手就擒不要让我们哥几个难做。”
什么?傅山磊死了,还是死在断风十式之下?不可能,师父除了自己再没有别的徒弟了,到底是什么人陷害我?
“囚牛开碑裂石郑力刚、睚眦、嘲风、蒲牢、狻猊、狴犴、负屃。”展惊天暗数一遍,长吸了一口气。
单对单他有十分的信心能赢,但以一敌七。展惊天寒星般的双眸里忽涌现出一股悲愤,今天,他莫非就要折刀在此。他壮阔的双肩忽然塌了下去,一刹那间,显出一股迷茫无力。
囚牛郑力刚继续嗤声笑着道:“你要是乖乖缴械,这些小喽啰我还可以给你个面子,不赶尽杀绝,只留下他们的一条胳臂。”
赵顺已在旁边怒骂道:“放你娘的屁。”
但就这一瞬间,展惊天双目寒光四射,手中刀光飞也似的掠起,尖窄尖窄的,亮如八月十五的满月;疾如冬日凛冽呼啸的北风;势如夏夜暴雨震震的惊雷。
赵顺被那刀光所激,突发神勇,大叫道:“是大哥的斩月刀!”旁边还活着拼命的,仅剩的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