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今后皇城司亲从、亲事人员已下真犯罪,勘见情理系杖罪已下,合牒皇城司一面断遣。’将处置皇城司犯事之人的权利从开封府夺走,交给皇城司自己,造就了如今席乘尾大不掉的局面。”
“这一出连环计,关键还是利用掌权者对负责贴身护卫、刺探监察的亲信脱离自身控制、暗自培植势力的忌讳,席乘注定无法翻身了。”
卫玲尚有些疑惑道:“就算席乘被下狱惩处,但另一位勾当石得一却是张茂则的亲传弟子,官家要如何把皇城司完完全全地掌控在自己手中呢?”
“很简单,无非两个字‘分权’而已,将原本三人的勾当皇城司公事增加到十人,十人互相倾轧制衡下权利自然便收归到官家手中。”
卫玲不由心中一寒,这欧阳敏芷简直是天生的权利动物,权谋手腕令人乍舌,只是奇怪!这样的厉害人物后世史书上为何会完全没有她的记载呢?
那天商议完毕后,她们便各自分头行动。五月二十一这天,一切都按照计划有条不紊顺利进行,蛟帮刺客们和皇城司亲从官短暂交手后,赶在军巡铺的人到来前就从五丈河安全撤退。如歌夫人亲自出马助四大神捕攻破席乘据点,搜出的罪证当晚就交给给权知开封府韩宗道。
在他们堪称天罗地网的围堵封锁下,席乘没有收到任何据点传来的消息,第二天一早,韩宗道将搜集到的罪证递呈太皇太后面前,苏颂紧跟着上奏疏弹劾席乘意图谋反,加上前晚赵佶的告状和欧阳敏芷的推波助澜,太皇太后大怒之下即刻下令将席乘革职下狱。
直到席乘被押入大理寺监牢,《京报》“震惊!皇城司勾当席乘恣横贪婪犹不满足,竟做出这等十恶不赦之事!”一期刊发,卫玲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个不共戴天、阴险狡诈的仇人真的如此轻易地就被她们扳倒了?
“女娃娃,今晚怎么心神不宁的?大仇既已得报,便赶紧好好安心练功。从后天跨越到先天真气,就算是天赋极佳之人也要花上十多年苦练才能达成的境界,按照你们眼下的速度顶多再有百日功成,老道对这‘朱紫交竞’之法可真是佩服至极。”
深夜亥时,卫府练功房,醉梦散人察觉到卫玲的分心,出言警示。自从醉梦散人入京,又通过盗神把李纲送到圆社锻炼,意外跟张慧奴重逢,察觉出她内功进展之快,大为惊异下了解到“朱紫交竞”之法后,便在卫玲、种浩和张慧奴三人合修时于旁研究起来。
醉梦散人一介武痴,多年来想方设法收集各门各派的武功,号称天下武学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朱紫交竞”依然让他颇为惊诧,在他的悉心指点下,每晚戌时到子时的三个时辰里,他们的内功进益更是增快了不少。
卫玲收摄心神专注真气间相互激荡提升,子时,三人圆满收功,缓缓吐出浊气,只感四肢百骸盈满力气,神完气足。醉梦散人扶须一笑,“好了,老道明日要去赴个老友之约,来回数月,走之前有些话要嘱咐你们。”
“内功修练到了某个程度,便会遭遇瓶颈,这是以后天之气到先天之气过渡,必定会发生的情况,也就是俗称的‘心魔’。心魔一起,轻则停滞不前,从此难以寸进;重则走火入魔,内息岔走,甚至瘫痪丧命。”
“常人要练上三年五载,才初窥内息的门径,练上十几二十年,方能有遭遇‘心魔’的资格。但你们借‘朱紫交竞’之法进境极快,故心魔也来得特别快,特别的凶险。如未妥善处理,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卫玲闻言一凛,问道:“若生出心魔,会是什么样子?”
“心魔也者,便是‘障’,不过就是关卡,跨过去便海阔天空,跨之不过,自是弊病丛生。每个人的‘障’都不尽相同,可能是幻象,也可能是真气与经脉相冲,总之到时候有老道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