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元熙好像也意识到,这戏如果仅有她一人来唱便十分妥当,但是她身后偏偏跟着个承影,想跟史夫人套近乎的这条计策就直接落汤了。
对面的史夫人好像也看出来前来她庵中的一双男女似乎是有话要说,于是便让身后的另一名侍女前去关上了院门,又亲自将气度不凡的承影和彻底收起方才那番神色的元熙请进了屋内。
承影看着元熙快速将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脸上的神色也恢复了这些天的明艳可人,也顺手从怀中取出他自己的帕子轻轻擦了一下元熙落在前襟之上的泪痕,但是泪滴落在衣服上,纵然是拿着帕子擦拭却依然是拭不尽未干的水痕。
进了屋,承影拍了拍元熙的肩膀,让她彻底放松,轻声说了句:“不必如此伤筋动骨……看得我都心疼了!”
承影的话让元熙微微一怔,但因为庵堂之中的史夫人还在前面,元熙只是稍稍将承影推开了些,随后便疾步逃离当场,上前一把扶住前面的史夫人让她坐下。
她做出一派贤惠大方的神色,看向史夫人的时候也带上了三分浅笑,然后便温声对这位夫人说道:“我本是燕都城来的,您是否是朝中史明宵史尚书的夫人?”
史夫人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神色,原本的和蔼之色未见半分转变。反倒是一旁本来沉默的两位侍婢,此刻的面上尽是复杂的神色。
元熙知道这是找对人了,一进门的猜测定然都是准的。
眼前这位岁近中年的尼姑定然就是京中史尚书史明宵的结发妻子,也是那位不学无术的纨绔少爷史崇的生母。史尚书在朝中名利双收,夫人又有了儿子可以傍身为何会原理京城,反倒是在呈天府建了一处庵堂,削发为尼?
一旁的侍女也是有些年岁了,不像是京中那些达官贵人家中充场面的年轻伶俐的小姑娘,她们开口的疏离之声将元熙脑中的思索打断,只听一位更为年长的婢子厉声对元熙道:“姑娘若是有事直接说便好,先是门前的一出,又是进屋来胡说乱讲。京中的年节不够热闹还是胡娘生来别扭?非要来我们尘烬庵找不痛快?”
随着婢女的声音停止,那位史夫人也开口制止了侍者的话语:“往事已逝,不必在乎那些的,你们也不像是寻常人,来此处是有事相问吧?”
承影上前跟这位夫人浅浅行了一礼以表此行的歉意,元熙感觉承影应该是怕自己再做出什么糊涂的行为,提前跟这位史夫人道歉,但元熙却听见承影开口对史夫人说:“夫人当真是史尚书的发妻吗?为何我感觉夫人更像是……”
他顿了顿,又看了一眼端坐的史夫人,也回头看了一眼元熙稍作平复才继续说道:“我兄长的仙逝的发妻……”
元熙的脑中此刻正在翻江倒海,她想到了很多,承影最值得一提的兄长不久是当今的圣上吗?天晟帝的确有一个已经去世了很多年的结发妻子,传闻是来自朝外的公主,民间人提到说那位洛皇后,虽然出身北夷身形高大威武,但相貌绮丽端详,曾母仪天下……元熙虽然没有见过,但承影定然是见过先皇后!
她怔怔看向眼前的这位尼姑,已经可以确定是史明宵家的尚书夫人。但元熙此刻又不确定了,难不成这位史夫人还有旁的身份?是皇帝仙逝的皇后?还是说皇后假死后逃出皇宫和史尚书一见钟情,那史夫人为什么要出家?
倘若眼前之人真的是先皇后,那……
元熙心中震颤,直接就跪了下来,史夫人原本平静的脸上看起来终于有了异样之色。她赶紧从椅子上起身,上前亲自把元熙扶了起来,看向元熙的眼中好像含着十分的怜悯之情,又回头看了看承影,元熙看到了这位夫人此时的眼眸之中尽是无奈之色。
“你们两位应当也是京中的权贵之人,我这方小天地并不想被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