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成体统。
官员们早留意到两人的动静,就见周驰燃早把身上那件紫色裘氅给脱了下来,把那伶人遮得掩掩实实,少年长眸半敛,正低头扳过少女的脸,细细察看,说不出的温柔小意。
“世子殿下。”官员深怕惹得这小魔头不悦,忐忑地说,“圣人传了您进宫,时辰不早了,应当进宫面圣了,定国公昨晚一接到消息,一气之下病倒在榻上起不了身,圣人很是担忧。”
俊颜上的笑容忽敛,轻悦的气氛倏然消失。
周驰燃不快的板着脸,搂着顾知楠的肩膀扭头就走,持续的沉默在官员们的身影消失后如冰破碎。
“行了罢?人都走远了。”
顾知楠不自在的挪了一下,尽量离他远了些,她仰了脸盯着周驰燃,这才发现他身量实在高挑,刚要问话,却突然打了个颤。
周驰燃的手划过她的腰侧,单手搂着她,一个纵跃便跳到了马背上。
一手持缰,一手搂紧顾知楠,周驰燃低下头,低笑一声,半挑的眉梢有一种优雅的恣意:“演也演像样点,你怕是不知道这长安城到处都是盯着我的人罢?”
“你很能忍啊。”顾知楠不冷不热地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在谋什么?”
“你说呢?”
周驰燃停了一瞬忽而笑了,笑得她莫名其妙,浪荡地说:“我一个酒肉纨絝,混吃等死,谋一个神妃仙子陪小爷我逍遥度日。”
周驰燃打了個哨,打马疾策,座下战马呼哧热气,猛地奔跑起来,海东青啸着声俯冲下来伴随左右,劲风狂袭。
顾知楠没有说话,无动於衷,过了半晌,在疾风中对他轻声说:“你要是不想笑,便不要笑了。”
看起来怪难受的。
这话说得有些突兀,叶玄英神情淡漠,不咸不淡的说:“顾知楠,你怕不是昨晚酒喝多了,等会儿面圣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罢,我已经把你身份告诉圣人了。”
什么???
周驰燃还要继续开口,顾知楠却拽住他手臂,他只觉手臂上的一块肉被她的指甲狠狠掐了起来,他“嘶”一声,勒马定了须臾,气道:“你想掐死我?”
“我看是你想害死我!”顾知楠一双眼又狠又凶地盯着他,“你要给我酬金,还要和我一道查案,这些都是你昨晚说的,如今那赵六被行刺,你便要将我推出去做替死鬼,天底下没有那么便宜之事!”
“不是,你听我解释...”
话音未落,她运气提纵,扣住周驰燃的肩膀一掀,劲力一激,叶玄英肩膀一紧被她带起,如飞鸟一般纵跃数丈。
她飞纵过来,在空中打了个转,用力踹了周驰燃一下,哗啦一下,恶名满长安的昭王世子落在地上,溅了满身泥水。
***
紫宸殿内,建德帝看着满身狼狈的周驰燃不由得笑了出来。
“驰燃。”分明是暮春,建德帝却还拢在大氅里,瘦得惊人,说:“你母亲去後,你已与朕多年未见,逢年过节皆不入宫,没成想多年再次相见,却是发生这般惨事。”
他们伯侄二人略略叙了几句,建德帝咳声断续,望着跪于一旁的师青阳,眼光乍然一掠,随后满脸厌恶:“这便是那飞贼?若不是这女子能找回珊瑚树...”
顾知楠的脸庞难辨喜怒,她一双瞳眸煞气毕露,所幸跪于暗处,并不分明。
周驰燃不动声色地挡在她面前,仔细一看,他嘴角渗出了一丝血,泛红的俊颜上头有分明的指痕,本是一张剑眉星目的脸庞,现下不知有多窘态。
他面上笑说:“启禀圣人,想必您也清楚,为将山河五宝取回,势必得江湖侠士之力,此女武功了得,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