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竟是许久不见的沈金鳞。
沈金鳞垂目递上一件海狸子披风:“主子爷,笑语让卑职捎给……。”
天子一把抓过来,给东玉披上:“你的衣衫如此单薄,快披上。”
东玉正要不客气地接过来,看到沈金鳞冒火地瞪着她,便推了回去:“这个,还是主子爷穿吧。”
天子却轻轻替她披上,淡淡道:“快走吧,没时间磨蹭了,我们已经晚了一步。”
东玉让天子和沈金鳞站在门外,自己背上龙胆上回递来的褡裢,从里面取出一幅半面罩,一幅手戴上,推开陈公公的房间,只见房中陈设极是简单,唯一桌一椅一几罢
了,镜台上有一把桃木梳,东玉细细看去,梳子上留有几根白发,梳子柄上坑坑哇哇,似是被咬坏的。东玉心中了然。
房中隐有一股腥臭之味冲鼻而来,天子早已拿着绢帕捂鼻站在门口,却见一个小太监正白着脸,用一种奇怪的姿势倚在桌边,应是被人点了穴道,正死死地盯着坑上被白布覆盖的物体,那是陈公公的尸首。
东玉环顾一周,屋内陈设简单,只有坑桌上放着一盘咬了一口的玉露团略打眼,这才发现那腥臭之味是从小太监手上发出的, 他的裤档湿了一大片。
东玉问道:“可曾动过这房中之物。”
沈金麟冷笑:“这位姑姑,别欺我们龙禁卫啥也不懂,保护犯罪现场这点基本的谁不会呢。”
东玉讷讷点头称是,开始看,一边听沈金鳞向天子陈述:“卑职和封佑本想一同秘密提拿陈公公,可是到达时发现他已在屋中悬梁自尽了,还在他的左袖中发现了他的敕牒和牙牌,彼时伺侯陈公公的小太监走了进来,当场吓得失禁晕厥,跪在陈公公身边至今未走。”
东玉奇道:“你确定是在陈公公的左手袖中发现的,而不是右手袖?”
沈金鳞冷笑道:“卑职刀不及姑姑快,可眼神还是有的。”
“可曾有只字片语。”
“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东玉掀开白布,却见陈公公穿着一身齐整的红色绣蟒朝服,头上端端正正地戴着代
表太监最高荣誉的金翅乌纱冠,那是太祖爷赏下的,却见他微胖的圆脸,神色安详,东玉细细看了看陈公公脖子上的勒痕, 解开小卓子的穴道,那小卓子四肢僵硬的倒在地上,眼泪滑过鼻梁,落到地上,他艰难地欲开口。
东玉用手指点住他的口:“我知道,不是你干的。”
他欲再开口,东玉又用手点住他的口:“我知道,你同二位大人进来的时候,陈公公已经死了。”
小太监坐直了身子,泪流满面:“姑姑圣明。”
“这位公公怎么称呼?”
“奴婢卓成章,现任御用监的掌司,今日里正好有活留在宫中,便想来看看干爹,哪成想……干爹,您这是为什么啊,为何要想不开啊!”
东玉:“最近,你可曾发现你干爹有啥不一样的地方?”
卓成章抽泣着想了想,摇头道:“没什么,干爹一向浅眠,夜里头醒过来好向次,干爹心好,他怕搅着我们睡觉,就从不让我们伺候,这几个月他确实比以往更难入眠,有时还会从恶梦里惊醒。”
“你可曾问过他做什么恶梦?”
“不曾。”
沈金鳞恫喝道:“内卫问话,有的是手段,你若敢隐瞒,可是要吃苦头的。”
卓成章吓得再一次跌倒在地上,结结巴巴道:“奴婢也指天发誓,干爹从不曾说过任何梦话,干爹是打太祖爷时候就伺候的老宫人,干爹是知道规矩的。”
“这小卓子没有撒谎,”
东玉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