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笑了笑道：“我只是想请你帮我转交一封信。”
而李贤正跪立在紧闭的门外，身上虽盖了件深色的裘衣，但已经是雪满肩头。
至少在许栀的心中，自从赵嘉之后，郑璃对她不再像从前那般冷漠。从韩国回来之后，更是肉眼可见她对她发自内心的关爱。
如果蒙恬察觉了，多半就等于嬴政知道了。他们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一些，如果真的是郑璃与项缠为同一势力，那不得闹得翻天覆地。
“张良。”
李斯搁下棋子，拱手作揖：“臣，输了。”
目前戒备森严，信鸽已不能用，直接找李贤又太过显眼。
许栀甜笑道：“等明日，我写好了给你，辛苦小将军了。”
蒙恬或许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嬴政明确告诉他，她被伤及分毫，或者被吓到哪怕一点半点。他都要问罪。
“我没事，挺好的。”
两人面对面跽坐在一起。
许栀哪能让蒙恬待在芷兰宫周围。
许栀灵机一动，可怜兮兮地续言：“有的话。怎么好当面说？总要先试探一下吧。”
“小公主说我好生劝慰你。见你形容憔悴，她心中不忍。”
许栀见他的眼眸里流露出很明显的迟疑，便试探道：“小将军是怕我又要出宫？”
蒙恬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里面的对话。
她务必要摸清楚楚国到底在燕丹出逃的戏份之中，扮演了个什么样的角色？
——
“公主要带给何人？”
“大王。微臣有事相禀。”
许栀偏着头问，“小将军此话当真？”
李贤的执着令李斯头疼，相当头疼。
许栀停住脚步，自然接过了他的话头，“若我现在就有求于蒙千乘的事情呢？”
夜里，待蒙恬刚回到李府回禀嬴政，李由按捺住激动，如释重负地告诉他一个消息，李斯已经醒了。
“非臣不尽全力，而是大王棋艺已在臣之上。”
至于为何要带信给张良，她父王知晓张良与自己有旧交情，而她也极力渲染了他们这个交情是积极正面的。
李贤从来不像李由那般听话，他是仗着嬴政在，再次忤逆他。
李斯的书房虽比不上嬴政在秦宫宽阔，但也是雅致。
而张良总要找机会给韩非带个李斯的口信，李贤是最好的纽带，她通过张良与李贤见上面，也可顺便帮张良打算了他日后打算，以及让李斯知道韩非的去处。
许栀开始期待那位历史上会叛出秦国返回楚地的昌平君会是什么反应。
“公主可有什么话带给我？”李贤问。
先秦时期分明是白棋先走，但如今已是黑棋领先了。
“嗯。小公主说有的话不好当面说，要写进信中说。”
李斯没死。
张良一眼看破的局势却成为了李斯难以破解的谜题。
劝慰李贤是真，但不全是为了去劝李贤。
这冰天雪地地，蒙恬不知道他跪着干什么？
只听到他不停地在念着什么成全。
李斯执白，嬴政执黑。
许栀没想到这一茬。
也不知道张良怎么想的，放着扶苏那边的好地方不去，来教她干什么……
“大王已许了张良先生做公主的课业老师，公主可与先生面谈，不必多此一举。”
“不敢。公主若在宫外有什么事情，臣可为代劳。”
事件还没有走到收网的时候，许栀是真的很担心她的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