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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身后,眼前,满目皆星河。
“在下这就过来。”他从水中缓缓走出,抑制住内心的迫不及待,慢慢地靠近了最亮的前方。
杀伐半生,做官前是为了替父赎罪赡养母亲,为官后是报答黄大人和陛下的知遇之恩。
何曾有人,如此担心地寻来守着他,怕他会出什么事?
“就你那三拳两脚,不要去太远的地方,去哪也要跟我说一声,听到没有!”
水丘辞默默点点头,没有说话,好似还没有从星梦中醒过来。
回到藤房,辛容说道:“我去捡些枯枝,摘些驱蚊草,你先休息。”
“在下不辞而别,劳烦姑娘醒来寻找,实在不该。”水丘辞柔声说道。
辛容笑了一下说道:“我是被几只蚊子吵醒的。哎对了,驱蚊草长什么样,我之前没注意到。”
水丘辞说道:“在下衣服是湿的,反正一时也睡不着,还是在下去吧。”
“一起去吧,反正我已经被吵醒了。奇怪我刚才睡得也太熟了,正常应该听见你离开的脚步声就醒来才对的。”
“是在下连累姑娘受累了。”
“大概是真的太累了,我可不想再游水了。”
……
两人添了不少干柴和驱蚊草,各自待在一边。
水丘辞穿得是麻布灰衫,在火堆旁待了没多久,衣服就干得差不多了。
看着斜对面安然睡去的人,他也渐渐入了梦。
梦中的他身处星河,似幻似真,却不知为何,一阵天旋地转后,被困入了牢狱之中。
还是那一天,还是那杯鸩酒……
清凉的酒水入腹,钻心的痛楚蔓延到五脏六腑。
昏暗的牢房已经变成了刑场。
凄厉的惨叫,哀痛的求救,刺入他的双耳,继而撕扯着他的身躯。
“水丘辞,杀了这么多人,你就不怕下地狱吗?”
“水丘辞,你仗势欺人,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水丘辞,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日,哈哈哈——”
……
水丘辞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开,那些将他拽入万劫不复之地的鬼手虚影。
明明周围什么也没有,可他却感觉自己被困在了千年寒冰之中,铜墙铁壁之内,不知前路在何方。
“水丘辞,你又做噩梦了吗?”
感觉到肩上有股力量在将他往上拽,水丘辞毫不迟疑地,牢牢握住了那股力量。
迷蒙之中,他感觉那股力量变得柔软细腻,还带着缕缕让人精神清醒的香气。
是藿香清油的气味……
水丘辞瞬时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人疑惑的眼神,感觉到手中柔韧的力量离开了自己。
辛容抽出了自己的手,又是疑惑,又是怨念。
“水丘辞,你又做上次那个噩梦了吗?你究竟是受过什么惊吓,还是做过什么亏心事啊?”
见水丘辞愣愣看着自己不说话,她又说道:“我也做梦,但没你入梦这么深。晃了你好久,才把你晃醒。”
“在下吵醒姑娘了。”水丘辞扶着树干站起身,就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
“在下去外面远一些的地方。”
辛容拦着水丘辞,说道:“你就在这里吧,左右我也睡不着了。我去林子里抓些吃的,等着。”
水丘辞执意跟着一起去,辛容只好答应了。
不过两人在各自追逐山鸡和野兔时,因太过专注而分开了。
辛容拎着被石子打伤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