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
所有人都在想,怎么还不接?怎么还不接!是什么电话老板居然要想这么久!
傅砚泽轻轻咳了下,接通,手机轻轻贴在耳廓,还没来得及说“喂”,听见一阵嘤嘤的、小小的、令人耳根子发麻的抽泣声。
霍甯婉哽咽,酸楚地质问,娇蛮又理直气壮:“傅砚泽,你为什么让我等这么久。”
傅砚泽喉结滑动,金丝边框下,一双眸子沉入不见底的海洋。
他就这样举着手机,看着几十双竖起的耳朵,淡定开口:“怎么了。”
声音低哑得不正常。
其实他想说的是,为什么哭了。
她为什么会哭?是他突然送一座城堡给她,太突兀了吗?吓到她了?可三千万英镑的礼物值得她哭吗,她自己不也是个花钱如流水的小富婆?
霍甯婉听见他的声音后哭得越凶,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傅砚泽都能想象到她掉眼泪的样子,一定是脸都哭红了。
傅砚泽怕听筒的声音开太小,会听不见她含糊的声音,所以保持一定音量。
当然,哭声泄露出来一些。
座位离傅砚泽最近的两个属下面露惊恐,他们听到了什么!听到了老板的小情人在哭唧唧!彼此对视一眼,脸都红了,好想冲出会议室八卦一番刚刚听到了什么,可是不能!只能努力克制,干坐着!
其他的下属听不见,也急得一脸通红,恨不得割了耳朵扔到老板边上。
“你是不是钱太多了用不出去?三千万英镑的城堡买了也是空在那里,我、我一年最多过去住一个月,好浪费....你、你怎么这么乱花钱......”
傅砚泽听得好笑,只能忍住,冷淡地说:“不贵,也不浪费。”
他言简意赅,喉结多滚动了好几息,体内的温度逐渐升高,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沸腾。
热。
空调怎么开这么高?集团是穷到要倒闭了吗,连空调费都要省?
霍甯婉抽抽搭搭,声音娇滴滴,听得傅砚泽快要爆炸,她嚷嚷:“就是贵!三千万英镑是两个多亿呢!我一年都没有两个多亿.....两个多亿、是、是我全部身家的二十五分之一......你欺负我.....你欺负我没有你有钱....你欺负我家没有你家有钱.....”
“你欺负我.....”
欺负她买不起他。
若是傅砚泽穷一点该多好,若是她买的起傅砚泽该多好。
她说着说着又开始哭起来。
傅砚泽听得口干舌燥,心跳加速,他深呼吸,抬手,极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
实在是坐不下去了。
他是神仙也受不了。
傅砚泽把手机放下来,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凌厉地视线扫视全场,声音不高不低,含着警告,大概是谁敢把这件事说出去,那就看着办。
“会议下次继续。散会。”
众人猛地起立,仿佛是被雄狮偷袭的羊群,四处逃散。很快,会议室只剩下傅砚泽一个人。
傅砚泽重新把手机拿起来,叹了口气,用一种心力交猝的语气对女孩说:“别哭了,婉婉,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一边说,他一边点了一支烟,抽得又凶又急,长长吁出,那种极力克制,难以忍受的表情舒展了一些,可于事无补。
霍甯婉止住了哭泣,心想自己是不是闯祸了?他竟然在开会?
她扭扭捏捏:“我、我不知道你在开会......”
“没事。已经散会了。”傅砚泽把烟衔在唇瓣,开了扩音,两只手飞速地解开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