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团,几十藤鞭落下,他疼得浑身抽搐,倒在草丛里不停喘息,气浪震得草木发颤。
“嗬,真是个废物,本王让你跪你就跪,让你爬你就爬,还真像条狗。”华衣少年上前,恶劣地用皮靴不停撵压他的手掌,直到红肿破裂也不肯松开。
男子疼的咬紧牙关,可即使唇角咬破了他也不肯发出一丁点痛苦的哀嚎。
深深草木掩盖了众人的半边身姿,刘婳看不清那个可怜男人是谁,唯一能确认的是,那位华衣少年就是大汉的八皇子,刘麒。
他是皇后的第二个儿子,也是太子刘羿的胞弟,如此显赫的身世放在宫中,又性格恶劣,几乎是混世魔王的存在。
刘婳知他凶狠,往日里更不愿与他来往,两人唯一的接触只有在东宫里的匆匆一面。
见前面正打的火热,她心里登时生出畏怯之感,也不折柳了,抱紧花篮,转头就跑。
铺了鹅卵石的小径在雨后仿佛滴了蜡油一般,光亮亮,滑溜溜,刘婳跑的又快又急,珍珠鞋履如踏凌风,可稍不留神间,脚下一滑,她整个身体向右倾倒,桃色裙摆瞬间在空中摆出了漂亮的花型。
巨大的响声吸引了假山里的人。
“谁?谁在那里?”刘麒的声音随即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踏踏的脚步声。
刘婳心一紧,急忙爬起身,将整个脏兮兮的小脸都藏在花篮后,怯怯道:“刘麒哥哥,是我,我是阿曦。”
“裕华?”
这是刘婳称公主时,太子刘羿赐的尊号。
刘麒已经走到了刘婳面前,负手而立,声音就像两边眉毛一样,压的极低,“你在这做什么?王兄何在?”
“我……我来折几支柳条。”在他靠近的瞬间,刘婳抱着花篮往后退了一大步。
“王兄呢?他没陪你一起?”
“今日东宫有臣子,王兄处理政务去了,不曾陪我。”
“当真?”
“真的真的,阿曦不敢欺骗刘麒哥哥,太子王兄真的在东宫,没跟着我。”她急忙自辩。
刘麒深深一声叹息,如释重负道:“那便好。”
刘婳悄悄从花篮后探出一只打量的眼睛,只见刚才还神气的少年现在正抚着胸口吐气,脸上露出劫后余生般的微笑,周身戾气消失。
默了会儿,刘婳两只脚无措地相互磋磨,鼓足勇气道:“刘麒哥哥,我想走。”
“走?”面前的少年低眸看向小姑娘。她脏兮兮地举着放满残花败柳的篮子,眼神怯懦可怜。虽与刘麒岁数差不多大,可心智却还和孩子一样,在他面前表现更多的是弱者对强者的顺从。刘麒又莫名想起那位住在东宫的胞兄,他是如何的神仙人物,怎么养了个废物在自己身边?软弱无能,哪里与之般配?
他死死盯住刘婳,眸中多有嫌弃,不明就里的小姑娘被吓了一跳,心脏又开始突突地跳。
“刘麒哥哥,我真的要走了,太子王兄还等着我回去。”
“你不是要折柳条?不要了?”
“明天再折也一样……”刘婳咬着唇,手紧紧抓住裙摆,将那里抓了好几层褶皱。
她想回去,刘麒不喜欢她,如果再待下去,也许她会和那个男子一样被打的倒地不起,奄奄一息。刘婳这样想着,心中忐忑不安。
恰时,面前的少年抬起了手臂,她条件反射一样,蹲在地上大声喊:“别打我,别打我,我不是故意看见的……”
刘麒被吓了一跳,低声骂了句,喝道:“谁要打你,给本王起来!”
他又冲假山那边的两个太监挥手,“你们两个给本王滚过来。”
太监瑟缩着,垂头行至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