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羿尖锐的眸光就像无声箭矢般刺向刘麒的身体,逼迫他不得不耸高脊背,四肢匍匐着去迎接疼痛。
“那日在围猎场,裕华受伤一事与我无关,从始至终我都只是在和音容争辩,绝没有动手去推她,我发誓!”
他向前趋了两步,言辞恳切。
刘羿眼神死死咬着他不放,“照你这样说,此事与你毫不相干,那你今日来又是认的什么错?”
“因为王兄曾教导过……”刘麒小声开口,“亲者,爱也。我作为音容的哥哥,却因一件小事同她大打出手,实在有失气度,惹人闲话不说,还丢了皇家颜面,臣弟此番大彻大悟,今日特来负荆请罪,请王兄责罚。”
他深深叩下一拜。
“请罪?”桌前的刘羿站起身,白袍速地落下,盖住革靴上四爪金蟒幽戾的眼眸。
“你要请的何止是这一罪。”
庞大的阴影自上而下地笼罩住刘麒,强大的威压正悬在头顶。他绷直背脊,茫然抬头问道:“王兄何意?除此一罪外,我难道还有不妥之处吗?”
两人目光相接,刘羿凛然道:“嫉英妒才,志如宵小犹妄图置人于死地也,此为一罪;为一己荣誉不念骨肉至亲,刻薄狂悖,此为二罪;因任性妄为致使无辜之人受伤,毫无怜悯之心,此为三罪!汝因识二罪特来请罚,却在言辞中又犯一错。”
“臣弟……”刘麒眼中闪过一瞬惊慌,“臣弟之言辞,不知何处有错?”
“裕华一事,且算你没有动手推搡至她受伤,判为无罪。但,你说你是音容的哥哥,不该小肚鸡肠同她计较,可却将裕华搁置一边,划为外人,甚至在她受伤后见死不救,如此偏私,难道没错吗?”
“我没有!”
刘麒慌忙自辩:“我没有见死不救,当时事发突然,我和音容都被吓傻了,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王兄,我虽善妒,可绝不是那铁石心肠之人,王兄你一定要信我。”他跪着往前走,因为怕失去,显得很仓惶,拼了命地抓住刘羿的袍角当做最后的慰籍。
刘羿意外地没有甩开他,只是冷冷地说了句“孤信你。”
这句满怀希冀的话语让刘麒惶恐的心一下又活了过来,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睫,还来不及高兴之余,又听刘羿话锋一转道:“可孤仍要治你的罪。”
“长吉,孤且问你,倘若我大汉一个普通百姓因你的肆意妄为而受伤,即使你不是原凶,你也会感到愧疚吗?”
刘麒抬起的眉梢凝成疑惑的形状,反复咀嚼这句话后,他垂下脑袋,诚实说道:“我不懂,这与我受罚有何干系?”
刘羿仍然深深凝望着他,不容置疑道:“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
“不……”刘麒说,“我不会愧疚,该愧疚的应该是那个原凶才对!我为什么要用别人的过错来折磨自己,让自己不得安生呢?”
“这就是你的答案?”刘羿问。
“是,这就是我的答案。”
“那孤再问你,裕华之于你,是为何人?”
“一起长大的妹妹。”
“那若是她因你的任性受了伤,你会内疚吗?”
刘麒咽了咽口水,咬着牙硬声道:“不会!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上,我没有推她,为何内疚?”
“那若是你的亲妹妹音容呢?你的答案也是‘不’吗?”
刘麒蹙深眉,答案不再斩钉截铁,脸色也开始发白。犹豫再三后,他还是说:“是,我不会内疚。”
“那么,若那个人是孤呢?是母后或者父皇呢?是你未来的爱人呢,你会怎么做?当看见他们意识恍惚地躺在血泊之中的那一刻,你是在庆幸同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