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西湖已是赫然在望。
由于前几天刚下过一场雪,整个西子湖都显得有些冷清,远远可以看到断桥的桥栏一片斑驳,桥身中央的积雪已在阳光下消融,两端仍是银装素裹,看上去似断非断。
这就是著名的西湖十景之一断桥残雪,明人汪珂玉有言:“西湖之胜,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若照此言说来,此时的西湖正是最值得游览的时候。
但林海倒不这么觉得,在他的想象中还是春天的晴湖最好。那时节山清水秀,桃红柳绿,无数红男绿女踏青湖上,恰似北关夜市一般熙熙攘攘,那才是他心目中最好的江南。
毕竟林海没有汪珂玉那种艺术化的欣赏眼光,也不是张岱那等痴相公,有那湖心亭看雪的闲心,他来这里是要办正事的。
至于其余人等,除了阮美这个架儿和柳麻子这个说书先生稍微懂点情调,那四个大老粗更是看不出西湖有什么好来,不就是个大点的池塘吗?
歪嘴倒是兴致勃勃的,想要一睹西湖边上那娘们的绝世容颜,顺带看有没有机会勾搭她身边的小丫鬟。
嗯……林大人吃肉,我歪嘴喝口汤不过分罢?
也不知这绝世娘们的小丫鬟是不是也与众不同,说不定她的汤别有一番风味。
又走了一盏茶功夫,林海等人终于到了断桥以东,阮美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小院落道:“林大人请看,那就是草衣道人的住所。”
林海顺着阮美所指的方向看去,一座用竹篱笆围起来的两进院落映入眼帘,前面一进有两间瓦房和一座马棚,后面一进则是三间茅草屋,茅草屋的旁边还有一座坟墓。
此时,院门前正停着一辆马车,有几个男女正隔着篱笆门说话。
林海对阮美道:“我们先在远处听听,看这几人在说些什么。”
众人于是又走近了一些,看清篱笆门内正在说话的是个碧玉年华的小道姑,她的身旁还有几个护院模样的男子。篱笆门外则是个方巾襕衫的文士,以及那文士的两名随从。
歪嘴看到这情形有些诧异,敢情这里头那绝世娘们是个道姑?
明代的尼姑和道姑做皮肉生意的也不在少数,不少尼庵和道观不仅在暗地里卖春,同时也偷偷干些拉皮条的龌龊事。
毕竟那年代孤男寡女的去客栈开房太招摇了,以进香为名去宗教场所幽会就隐秘得多了。这也是为什么尼姑和道姑都位列三姑六婆之中,名声向来都不太好。
但是这院落看起来也不像道观啊,尤其是内院那茅草屋和坟墓有点阴森森的,看起来有些诡异。
林海在离那院落十余步远停下脚步,这时说话的是篱笆门外那个年约三旬的文士,只听他道:“你可说清楚了?我是泗门谢氏子弟,今年的新科进士,虞山先生是我的座师。”
门里那个小道姑答道:“我师父近日在闭关参禅,不是故人一概不见,因你是虞山先生的门生,我才特意进去通报。但师父她老人家只让我转告先生,方外之人不便见客,愿先生好生做官,造福一方百姓。”
那谢姓文士听到这话,只得悻悻道:“既如此,请上复尊师,等她出关后,谢某再来拜访。”
他说着又示意身边随从拿出一本诗集交给那小道姑,接着道:“这是谢某的诗集,请转交尊师。”
小道姑接过诗集转身回去,林海看她要走,赶紧上前道:“道姑请留步,悼红轩主前来拜访,请上复尊师。”
小道姑转过身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林海几眼:“你就是悼红轩主,这么年轻?”
林海道:“没错,悼红轩主正是在下,如假包换。”
小道姑闻言道:“那就请随我进来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