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无非走个过场,敲打一下太出格的,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么。
可是今日过来,怎么瞧着是要兴师问罪的?
沈雁回脸上笑容不变,只道:“怎么,林管事没有收到信儿?”
前两日,沈雁回特地让人给管事们都挨个传话,那些烂账里面,涉及金额大的,趁这两日补上,她可以暂且留着,以观后效,若是表现好的,那就既往不咎。
这些年,管事们松散惯了,做事不周全倒还罢了,那些心大的,沈雁回念着过去那点情分,也知道当初自己处事不周,特地给人留了改过自新的机会。
就连涉及到的金额,沈雁回也不是全盘追究的,而是取了个七八成的数字,给人留了面子,也留了贪墨的余地。
但是很显然,她那天的传话,有大把的人没放在眼里。
今日她过来,为的就是清算。
听到沈雁回这话,那个管事脸色微变,又讪笑道:“收到了,只是没明白您的意思,咱们这些年在铺子里做事,都是兢兢业业的为了东家,半点不敢掉以轻心的。怎么到了您的嘴里,就成了我们贪了银子了?”
他话里带着点委屈,跟人讲:“您是知道的,咱们可都是老人,说句托大的话,我在这铺子里做了二十多年,您幼时就在,如今您这么怀疑我们,是不是太让人寒心了?”
这话一出,顿时得了几声应承。
沈雁回哦了一声,问:“林管事是觉得,我冤枉了你?”
林管事连忙摇头,但神情里明显带着怨气的:“不敢,东家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罢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要祸水东引:“不过,您说的倒也没错,咱们的账目的确有一些烂账,可是那些账也不是我们做的,兴国公府是您的家人,哪次来铺子里给过钱?宴客邀约,每次都是一大笔支出,都说是您点头同意的。我们之前也差人问过,您也说不必太较真呀。”
起初的确是这样的,可是后来,管事们就发现了商机,既然这些人可以,为什么他们不可以?
于是从小打小闹,到了之后的贪得无厌。
沈雁回清楚的很,眼下也不跟人辩驳什么,只示意丫鬟将账本挨个的对应发下去。
“除了这上面标注出来的烂账坏账以及被刻意做平了的,相应的人证物证也都搜集齐了,口供在这里,你们可自行过目。”
沈雁回说这话的时候,扫了一圈神情各异的人,淡淡道:“若是诸位还有什么疑问,大可继续讲。”
她靠着椅背,从眉眼到声音都是柔和的,可惜话里意思却半点都不柔和。
那林管事草草的将账本翻了一遍,当先过去将沈雁回所说的口供看了看,而上面的证据确凿,又让他一颗心都沉了下去。
怪不得先前看完账本之后,什么反应都没有呢,他那时候只当沈雁回是懒得跟人计较,又跟以前一样,将事情直接翻篇了。
说实话,近几个月来,他们的确贪得数字有点多,可那兴国公府也没少拿,凭什么就刀尖指着他们这些老人儿。
“东家如此做事,实在是叫人寒心,我们好歹在沈家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是老东家过来,也不能如此对我们!”
他说着,又喘着粗气,像是被气急了:“既如此,那就一拍两散吧,只当我这么多年的辛劳,都付之流水了!”
林管事甩下一句我不干了,转身就要走,谁知才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拦他的人,是官府的。
林管事骤然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回头看沈雁回:“你这是什么意思!”
竟然还叫了官府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