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沈雁回从丫鬟的手中拿过来了一份账册,双手奉上。
“出嫁之时,沈家陪嫁豪富,所有物品都记录在册的,后来我掌管兴国公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便将嫁妆上的东西,都贴补到了公账里,每一笔也都有记录。有些因着年岁久远,细节兴许有出入,但是大项的都是对着的。您若是不信,也可以请账房们再去府上,按着原始账册与所有经手人核对。”
她习惯性的将每个东西都留了底子,只是前世里,起初是不在意这些,后来发现府上的东西不对,让人彻查的时候,却有一场大火,烧毁了所有的账本。
而现在,那些人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一应的证据,都在她这里,便是有人想要抵赖,也是万万不能的。
沈雁回这话,倒是让朱氏的脸色一慌,下意识辩解:“我可不知道你用了你的嫁妆!”
要知道,女子的嫁妆,要么是留给自己做体己钱,要么是留给子嗣的,这京中但凡有头有脸的,都不会去动媳妇的嫁妆钱,不然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兴国公府有头有脸,怎么肯承认自己做这些事儿?
沈雁回只道:“当初我嫁进来时,兴国公府当时的账册我也留着,大人可以一并过目。这些年衣食住行,各色都与先前不同,婆婆应当也是清楚的。”
说什么没发现,难道饭菜的替换她不清楚,府上的修缮她不知道,亦或者是各色的值钱玩意儿源源不断的增添府上,她都不清楚?
那些可都是老夫人自己亲口要求的!
朱氏还想说什么,可被沈雁回这话一噎,就更难看了:“那也不是我逼迫的!”
这不是沈雁回自己乐意的么。
再说了,她们好歹是国公府,沈家虽然清贵,如今也没见出过什么被皇帝宠信的人,说到底,还是他们柳家吃亏了呢!
当然,相较于朱氏的心虚,周围那一圈的百姓们,倒是都一脸吃到大瓜的震惊。
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谁知道国公府里的水深到让人吃惊的地步啊,不但用媳妇的嫁妆,甚至还要包庇家贼,说句不好听的,难不成真的偷东西的,其实是朱氏自己?
这些人脸上都是兴奋的光芒,朱氏则是哭了一声,道:“你这就是污蔑,我可什么都没做过!”
沈雁回神情淡淡:“我并没有说,此事与您有关。”
说这话的时候,沈雁回又道:“今日来之前,我其实已经搜集齐了所有的证据,只是当时想着,府上还要经营,总不好叫那些蛀虫们都吐出来,只抓一个典型便罢了。故而我报官的时候,才只说了吴嬷嬷一个人。但如今婆婆既然口口声声说我是污蔑,那倒不如在咱们的公堂上,将此事全部都说清楚。”
沈雁回说这话的时候,将先前搜寻到的口供及各色账册全部都交了上去:“这账册上出现的人,我已经让家丁们都控制住了,方才来之前,也让人将他们都押解着,眼下就在兴国公府呢。大人若是需要,可以随时传唤人进来回话。”
她重生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账本,之所以一直没有发作,就是要逼朱氏自己闹出一个大的。
朱氏果然如她所想,今日正好,便将这件隐患全部了结。
而沈雁回这话,也让朱氏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她怎么觉得,沈雁回这是挖了一个坑,就等着自己跳呢?
然而现在,也不等朱氏说什么,府尹已经先示意人把证据都呈上来了。
并且同意了沈雁回的话:“那就将人都传召来吧。”
到了现在,朱氏还没有意识到,但是府尹已经察觉到了,眼下的节奏,分明就是在跟着沈雁回走。
她故意以一个不利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