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沈雁回找了人,中间过了两道陌生的脸,才跟那小厮一拍即合的搭上线。
小厮拿了不少银子,并不知道背后的主谋就是沈雁回,但他们本来就乐意主子带着自己玩,只有这样才能多留点钱。
如今有了双份银子可以拿,就更加卖力的。
这才到了家庙几日啊,已经敢堂而皇之的带着人去赌坊了。
“据说赌的还挺大,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回去了!”
说起来,那柳西铮也是够胆大包天的,先前还觉得人在外面吃住都不爽,可是自从跟丫鬟一起开了头儿,又体会到了在外面的自由,眼下倒是愈发得了乐趣。
这会儿人在赌坊里赌红了眼,不知道白天黑夜的,也是下人们觉得情况差不多,才来给他们报信的。
沈雁回知道这消息之后,嗤笑一声,道:“他倒是很不让人失望。”
沈雁回先前还想着,那柳西铮如今比前世里要年轻许多,大概心里还存着点好念头,不会这么快就去赌坊,可是她太高看这个人了,这才两三日,居然就已经将堕落之事,做的心安理得了。
侍书应声道:“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可要现在着人散播么?”
兴国公府这两日一直在散播柳思言的大公无私的形象,为了府上的名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姑息。
那时候侍书就已经找好了人,只等拆台呢。
沈雁回笑吟吟道:“再等两日,再传扬出去吧。”
她算着日子,跟侍书道:“就后日吧,柳思言不是要在外宴客么,是个好时候呢。”
如今的柳思言,不过是一个八品的京官,一块石头丢过来都能砸死七八个的芝麻官,如今又被送到了新的地盘,自然要跟同僚们打好关系的,不然到时候必然要被人给下绊子。
柳思言现在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还得跟人赔笑脸。
沈雁回就挑选了他赔笑脸的那一日。
早起的时候,柳思言出门还是意得志满的。
新的地方虽说破旧了些,他的官职也低了些,可他还顶着一层兴国公的名头呢——说起来也是皇上仁慈了,要知道,他犯的罪名,第一个要被褫夺的就是封号,可是皇帝只是贬谪了他,却还给他留着。
大多数时候,柳思言觉得这封号也没什么用,但小部分时候,譬如今日这种场合,他就觉得,也还勉强不错。
至少靠着这个封号,他是可以压旁人一头的。
然而他出去的时候有多开心,等到了外面,就有多丢人。
因为他带着同僚们浩浩荡荡到了酒楼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长子被赌坊的人殴打。
而且嘴里还骂的不干不净。
诸如什么“没钱还来赌”“打的就是你个混账玩意儿”,再混合着各种对祖先们的问候,让柳思言的脸都黑了。
他起先看着打架还有点好事儿,但发现打的是柳西铮之后,顿时忍不住了。
先带着人下去拉开,一面询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跟这种无赖打起来?!”
再柳思言的认知里,这必然是柳西铮受了委屈,虽说不知道他怎么会在城中,但是这个儿子怎么也不该跟无赖起争端的。
然而下一刻,那人说的话,就让柳思言睚眦欲裂。
“我们无赖?他才是个大无赖呢,在我们赌坊赌了三天,连亵裤都压给我们了,谁稀罕他那玩意儿,臭烘烘的,今天要不把钱还上,爷爷们就送他去对面,当兔儿爷!”
一群人推搡着柳西铮,柳思言险些气得昏过去。
但他还有些理智,先抬脚踹了柳西铮,确认了这个儿子竟然真的在赌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