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领导者角度观察和考虑问题,”蓝京道,“佑宁经历此前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尤其书记和县长剑拔弩张的矛盾冲突,最需要的是什么?”
“稳定!”
司马昊脱口而出。
高雅却道:“凝聚人心,树立县委特别书记的威信。”
蓝京赞许道:“高雅到底在区办得到锻炼,看问题更加深刻,的确,崔枳上任后面临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挽回被耿啸林那帮人搞得声名狼藉的东楼形象,回归党委领导正府的施正思路,不过崔枳软肋也很明显,一方面在佑宁没资源没人脉,得不到本土系强有力支持;另一方面他党务系统出身,经济方面必须依赖西楼,两下相结合,各位就能理解佑宁当前文山会海背后的玄机。”
“噢——”
孟龙等人恍然大悟。
蓝京续道:“在市县层面崔枳算作非常深沉老练了,到省府大院更考验各位的悟性和智慧,凡事都要多长心眼,仔细揣摩领会领导的一言一行,因为到了那样的级别层次,出于种种考虑、顾忌、影响,很多东西确实不能直说。”
“我最怕绕来绕去……”
司马昊汗颜道。
蓝京恨铁不成钢地敲敲他的脑袋,道:“根源在于我刚才所说,你们要学会换位思考,站在领导者角度观察和考虑问题,嗯,我讲个历史掌故……”
“好啊,我们最爱听蓝区长讲故事。”高雅拍手笑道。
“1949年12月初,蒋介石问中统头子陈立夫,说我昨天召集军事将领们开会,这也请假那也有事都不来,到底怎么回事?陈立夫坦率说天下快丢了,这些将领都起了异心,没一个靠得住!”
蓝京道,“蒋介石听了脸色很难看,又问你觉得下一步该去哪里?陈立夫仔细分析利弊,最后断言唯有台湾。后来的情况大家都知道,蒋介石果然逃到台湾,然后第一件事就是免掉陈立夫所有职务!请问陈立夫究竟说错了什么?司马先来。”
“飞鸟尽良弓藏?”司马昊眨巴着眼睛道。
孟龙道:“蒋介石刚愎自负,猜忌多疑,我觉得与陈立夫说话过于直率有关……”
“有点搭边了!”
蓝京道,“这段对话里陈立夫犯了两个错误,第一哪壶不开提哪壶,以蒋介石之聪明真不清楚将领们为何不来?陈立夫骂他们不识抬举、不听指挥就行了,而不是直戳蒋介石痛处;第二,永远别显得比领导聪明,下一步能去哪儿?留下来寸土必争!蒋委员长指向哪里,我陈立夫就打向哪里……”
孟龙等都哈哈大笑。
丁晰道:“特务头子失去了信任,不被秘密处决下场已经很好了。”
“再说个例子,”蓝京道,“官渡之战曹操在前线形势吃紧,遂写信给荀彧、贾诩问计,二位回答都是主公英明布局深远,袁绍已经入套,现在虽有困难是黎明前的黑暗,我方一定大胜云云。其实曹操所谓问计,就意在试探后方两位举足轻重大员的态度,这才是满分答案。”
一顿茶喝了三个多小时,从衡芳聊到佑宁再到省城,但有一点都对前途抱着美好的期待。
期间提到被蓝京慧眼识才提拔任用的郭昊林,这次对孟龙、丁晰的调离表现出非常大的失落,感觉自己没被惦记,或者在蓝京心目中处的位置没预期那么重要,送别时喝着酩酊大醉抱着孟龙直流眼泪。
“噢,我还以为那位美女主任抱的,是郭昊林就好。”司马昊笑道。
丁晰道:“孟县长一箭双雕,既替昊林说情,又在高主任面前洗白。”
“听蓝区长说,不准油腔滑调!”
高雅喝道。
“那倒不是,绝对不是……”蓝京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