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设想!”
“可评估程序就是这样,”丁晰为难地说,“专家学者们具有几十年评估经验,又经常跟地方正府打交道,深知其中利害,所以他们不会轻易下结论,一切都会建立充分检测和科学计算的基础上。”
“丁局长……”
车端平拉着丁晰向暗处移动了两步,压低声音道,“你从省里回衡泽应该是蓝京书记推荐给明舟书记的吧?我跟蓝京书记在衡芳有过默契融洽的工作经历,国企改制、旧城改造、绿野药厂等等,每当他卷入大风大浪之际我都给予过强有力支持,因为我喜欢年轻有冲劲的干部,正如他不遗余力提携你、孟龙、高雅等同志一样!丁局长,现在我需要一个专业理智的判断,继而才能抢先做好各项应急措施,无论如何,请告诉我真话!”
漆黑四目相对,丁晰觉察到车端平声音里抑制不住的颤抖,车端平感觉到丁晰欲言又止欲说还休。
隔了窒息难熬的两分钟,丁晰道:
“我导师说危楼的可能性相当大……”
“有什么补救措施?”柴明舟立即问道。
丁晰摇摇头:“如果问专家意见,标准答案就是立即拆除。”
霎时柴明舟仿佛站立不稳,踉跄后退半步,然后似疲倦之极地坐到大厦前的台阶上,半晌问:
“不是专家意见,我想……听听私下交流的想法,能不能补救?”
丁晰道:“导师不会这样跟我交流,而且也不会……车市长,我已联系碧海省建筑修缮研究所的大师兄,他明天上午赶过来当面探讨,也是……也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几点到?”
“大概上午九点左右……”
“我提前半小时到这儿等!”车端平道。
“嗯……”丁晰本想不说,思虑再三觉得还必须提一句,遂道,“我打算请柴书记过来一起听听,毕竟过于专业的东西,我传来传去容易出岔子。”
车端平心知不是出岔子的问题,而是丁晰担心柴明舟产生误会,这么大的事儿撇开谁都容易有矛盾。
“好,那我可能比柴书记晚会儿到。”
车端平善解人意地说。
第二天上午八点四十分,柴明舟只身一人出现在大厦帐篷,此时专家组只留了两位值守人员其余回宾馆补觉了,将近九点时,车端平“凑巧路过”,也没带任何随从。柴明舟心知此事发展到这个地步,不可能瞒过人脉更深更广的车端平,知道也无妨,因为追不追责是省里的事儿,地方只要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即可。
站着闲聊了会儿,丁晰的大师兄——碧海省建筑修缮研究所副所长焦书桐匆匆赶到,简单寒暄后便轻车熟路来到仪器前,一会儿调取数据,一会儿查看历史记录,一会儿询问值守人员钻孔探测情况,再戴上安全帽到大厦二层、三层转悠了半小时,脸色凝重。
“我不是评估组成员,就是临时过来看看的,”焦书桐道,“我觉得以咱们导师的眼力早应该判断它是危楼,此其一……”
柴明舟听了顿时腿一软,全身血液凝固,瞠目结舌紧盯着对方。
焦书桐道:“其二综合所有数据来看,大厦之危可谓集工程质量问题之大全,地基坍塌、墙体断裂、横梁和立柱承力不足,补救毫无意义,必须立即拆除!”
车端平也随之双腿瘫软,若非紧握旁边帐篷撑架恐怕已摔倒在地。
丁晰毕竟早有心理准备,而且必须利用难得机会——这位大师兄敢说也肯说,当着两位主正领导的面把所有可能性问到位:
“书桐,今儿个我实话实说,我们根本不指望能够保住大厦正常使用,我的意思是能不能采取措施延缓……拖到年底拆除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