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京……你好,今天下午泸海镇安置区发生打砸事件,你知不知道……详情不必说了,我已听过汇报,现在我要了解两个问题,第一派出所为何报警三十五分钟后才抵达现场;第二打砸责任人控制住没有……牧海云同志,你不要解释这么多,既然两个问题都没有让我满意的答案,那么,我直接布置一项工作——你立即安排泸海镇派出所副所长滕胜组织人手调阅录像甄别参与打砸的责任人……怎么可能没录像?安置房工程工地不装监控防止偷盗钢材么?两小时内向我报告多少人、哪些人!”
说罢重重挂断电话。
黄芊芊敬佩地看着这位年轻县委书记,感觉自己才说了第一步,他旋即想到第二步、第三步,这反应和机敏真是……她辗转藏北和三相多地,还是首次碰到如此厉害的领导。
“锁定打砸的肇事者,然后呢?”她问道。
蓝京沉声道:“不是肇事者,是地地道道的犯罪嫌疑人!今天立即抓捕起来两条路可选,一是提起公诉,判处三到五年实刑;二是发动全家连夜把蓝宝石湖边的房子拆了,搬进安置房,拆迁补偿视态度打七至九折。”
“这样啊……”
黄芊芊思维都跟不上他的节奏,停滞片刻吃吃问道,“如果……如果锁定的犯罪嫌疑人不是蓝宝石湖畔居民呢?”
“那有什么可说的?”
蓝京冷笑道,“不是土著居民,他跑到安置房打砸干嘛?给他定个寻衅滋事罪不为过分吧?除非老老实实交待哪个在暗中挑唆的,顺藤摸瓜抓捕幕后煽动者!以我的经验,这种事儿总有挑头的。”
黄芊芊听得心里愈发感叹,站起身道:
“事关重大,我得立即以个人名义跟牧海云多说几句,少数民族女人心眼直,有时拿捏不准其中分寸。”
蓝京赞许地点点头。
当天傍晚按蓝京所指示,牧海云直接给族兄滕胜下令组织人手调阅安置房工地录像,经过甄别并与电脑数据匹配迅速锁定参与打砸的十五名责任人,她也没贸然动手,而是根据黄芊芊指点,捧着相关证据找镇党委书记上官宏“商量”。
上官宏可是血统纯正的汉人,一听便知“蓝书记指示”背后玄机重重,而且这套手法凭“三分之一靠貌美如花”的牧海云设计不出来,背后应该有两股势力在博弈!
当即二话不说将离镇府大院二十米的派出所长车琥叫了过来。
“证据都摆在面前还有啥可讲?!”
上官宏严肃地说,“第一参与打砸的要一个不少全部归案;第二蓝宝石湖居民主动拆掉自家房子、连夜搬迁安置房方案我觉得可行;第三非土著居民打砸的犯罪嫌疑人要接受法律制裁,不准徇私舞弊!车所长啊,步行十分钟的路你出警用了三十五分钟才到现场的事已被县委蓝书记知道了,今晚抓捕行动可不能出岔子,少抓一个,别说蓝书记会问责,泸海镇党委首先就要拿你是问!”
车琥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我以党性向上官书记、牧镇长保证绝对不出岔子!”
论派系,车琥跟万江洪挨不上边,能当上泸海派出所长全靠一个“偏”字,这破地方去趟县城就得翻山越岭整整两天,碰到下雨刮风还有生命危险,当官固然重要可命更值钱呐,泸海派出所除了本地的根本没人愿意过来——来了就意味着死守两年,哪个吃得了这个苦?所以车琥就靠勤勤恳恳埋头苦干将近二十年,才好不容易熬到所长位置。
车琥曾经找万江洪反应家庭困难,请求领导看在自己在泸海工作了二十年的份上,能否调到离县城稍微近点的地方,毕竟孩子在县中读书,自己这个当爸爸的平时照顾不到。万江洪却冷冰冰说做人要识相,你车琥要不是一直守在泸海,所长位子怎轮得上?噢,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