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伴随着汽笛拉响,火车缓缓启动加速,越发显得凉快。
陆荷苓和王竹云两人说话,谈论的是省城的一些景色和街道。
纪元海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也没在意。
过了有一会儿,旁边有一个抱孩子的大姐,小心翼翼碰了一下纪元海:“同志…”
纪元海回头看了一眼:“同志您好,有事吗?”
“我这孩子刚睡着,我寻思他受凉了不好…”大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纪元海有点恍然:“哦,我把窗户关半个吧?车厢里面这么多人,天也不是太凉,真要全关上也是憋闷难受。”
“哎,哎,行,谢谢您了,同志。”妇女连声感谢,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从身边包裹里面抓了一把红枣、花生递给纪元海。
纪元海分给王竹云、陆荷苓,三人就跟这位抱孩子的大姐聊起来。
这大姐是青山县城之前一个县城的人,要去东北部队找丈夫。
因此到省城之后还得再倒换列车。
说着话,谈起家里面的事情这位大姐感觉挺好的,家里面通情达理,也不是要让她非得赚工分,她去探望丈夫也让她去。
这样家庭和谐美满的好事,纪元海、陆荷苓、王竹云听了也都感觉心情挺不错。
不知不觉夜深,火车在黑夜中奔驰向前,黑黝黝的夜色,看上去一成不变,叫人感觉枯燥。
列车上的小推车走过两次,里面有饮料、吃的。
到了一个站牌,有人嚷嚷着要不要买烧鸡…
渐渐地,有人不少人都困意上涌,开始打盹。
陆荷苓、王竹云、那个抱孩子的妇女都是差不多。
纪元海倒是不感觉困乏。
倚窗吹夜风,看那些高低起伏的黑影,算是一点趣味。
过了有一会儿,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纪元海转头望去,一个男人,正在对面踮着脚看行李。
行李架下的对面乘客,这时候都已经睡熟了。
纪元海叫了一声:“干什么的?”
那男人顿时浑身一激灵,连忙收回手,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纪元海也感觉意外——候车室卖卧铺车票的那个三角眼男人?
原来他手里面所谓卧铺车票是这么来的,难怪对火车站的人这么躲躲藏藏。
他说车上有小偷小摸,就更有意思了,因为他自己就是。
那个男人也认出来纪元海,略带尴尬地笑了笑,小声道:“朋友你好,朋友,咱们再见了…”
说着话,跟老鼠似的匆忙窜出了这个车厢。
他跑的又快又果断,倒真是个惯犯小贼。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列车员在车厢里面来回走动呐喊:“省城到了,省城到了,省城下车的准备好了啊!”
纪元海、陆荷苓、王竹云和抱着小孩的大姐一起下了车。
“还有半夜呢,接下来怎么办?”王竹云问道。
“你学校宿舍肯定不开门,半夜敲旅馆门也不合适…”纪元海说道,“在火车站大厅里面等一下吧。”
至少也得等天明,王竹云才能去宿舍放下行李,纪元海和陆荷苓到时候找地方住下,还有去陆荷苓家原来住址打听情况,打听省城花卉展览的情况。
一行三人在火车站大厅找地方坐下,等待天明。
抱小孩的大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包裹,还得再去排队买火车票,实在忙不过来,请纪元海三个帮忙照看一下包裹,她去买票。
这点小事儿,纪元海三个当然没道理不同意。